,血线顺着嘴角慢慢淌下。全身崩得极紧,像一把拉满的弓,额角豆大的汗水一颗一颗滴下,人竭力想站着,但在巨大的威压下,膝盖不由自主地弯了下来。
授课长老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
他是寿元将近的老爷子,平日只上上课晒晒太阳,不曾见过这样凶神恶煞的人。
“你、你不要这样,不要随便动手。”
已有几个伶俐的弟子飞快地跑出去,去唤来余青书。
待余青书进门那刻,盛济膝盖砰的一声砸在地,青石板上出现数条裂纹。
余青书见状,愣了下,“盛鑫之仙长?”
有几个不怕死的小声说起来,“盛鑫之,那不是太初天家主,盛济他爸吗?”
“敢情这是老子打儿子呀。”
盛济低垂着头,手背上青筋暴起,汗水滴滴砸下。
盛鑫之眼神微缓,欠身道:“犬子无能,给孤山添麻烦了。”
余青书问:“盛济他昨日未来,是……”
盛鑫之狠狠瞪了跪着的少年一眼,“这个废物!偷偷跑回太初天!”
怀柏暗暗扶额。
叛逆少年厌学偷跑回家,然后被老父亲揪着来上学吗?
看来这样的事无论在哪都有。
不过这样未免太挫人自尊,身为父母,在如何教育孩子身上要多考量一些。这个父亲,在她看来,有些偏激了。
已经到了上课的时候,盛鑫之仍在谩骂不休,余青书劝解不通,无奈地站在那儿。
授课长老揉揉耳朵,静静走到廊外晒起太阳。
弟子们窃窃私语。
“我说昨天怎么没见盛济,原来他偷跑回去了呀。”
“我跟你说,前日便没见他,想来他濯尘完便走了。”
“歪,”怀柏见佩玉垂首看着书,凑近问道:“你想听课还是想看热闹?”
佩玉淡淡道:“并无热闹。”
怀柏笑笑,“你信不信,我能打动他。”
佩玉沉默片刻,“随你。”
“还说不想来孤山!废物!我就是这样教你的吗?”盛鑫之越说越气,一脚踹过去,“废物!给太初天丢人!”
“仙长这就说错啦,”怀柏站起身,施施然说道:“盛济天阶走上八百,我们同窗之人无不以他为荣,他怎会给太初天丢人?”在她看来,丢人的恰恰是这位自以为是的父亲。
盛鑫之怒气未消,“你是谁?”
怀柏微微一笑,“孤山,秦江渚。”
余青书道:“江渚,你先坐下自己看书。”
怀柏不理会,信步走上来,踩在凳上,与盛鑫之平视,“前辈,能让盛济起身吗?”
盛鑫之强行压抑怒火,“子跪父,有何不可?”
怀柏叹口气,按了按额,封建家长的思想真是可怕。
佩玉放下书,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她想见识一下,这个聒噪的前辈要如何打动盛鑫之。
就算巧舌如簧,让盛鑫之下不来台又怎样?能改变盛济的处境吗?说不定会给他惹上更大的麻烦。
这位前辈,未免太多管闲事。
怀柏道:“不管怎么样,现在是上课时间,您能去外面一下吗?我有事想同你谈。”
盛鑫之冷笑,“你个小屁孩能有什么事?”他看眼围观的人,又踹盛济一脚,“废物!快下去上课!再敢偷跑老子剁了你的脚!”
盛济抹了把嘴角的血,站起身一步步走下讲台。
怀柏想,啧,亲爹。
盛鑫之气呼呼地往外走,走了几步,发现教室里那个小女孩还跟在自己屁股后面
他皱眉,“你跟着我做什么?”
怀柏笑眯了眼,“我答应人要打动你,总要算数的。盛家主,你直接让儿子跪在人前,没有考虑过会不会给他造成什么阴影,呃,对他日后有何不好吗?”
盛鑫之面色阴沉,“这有什么不好?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他还敢有什么怨言吗?”
怀柏道:“据我所知,您只有盛济一个儿子吧,为何对他如此苛刻?”盛鑫之痴情,只娶了一个普通女子为妻,只得盛济一子,这在仙门也是有名。
盛鑫之冷哼一声,“你这小屁孩怎么懂?”
他不想和小孩子纠缠,转身就走,片刻后,身后响起无奈的叹息。
“我若说家庭教育对孩子而言万分重要,你肯定不懂,不如先把你打服在讲道理吧。”
一道冷风袭来,盛鑫之侧身闪过,拔出宝剑,“你……”他的气势瞬间低了下来,诧然道:“怀柏前辈?”
已经恢复原身的怀柏笑笑,抬脚将他踹倒,“小兔崽子,敢骂我小屁孩?”
盛鑫之连打斗的心都没有,连忙说:“不敢不敢。”
在怀柏还是孤山剑尊时,无数青年俊才想拜入她的门下,眼前这位也不例外。
那时她机缘巧合之下,教过盛鑫之一招,便被他纠缠了大半年,哭闹着非要当她的徒弟。
眨眼之间,当年的小屁孩居然也有崽了,还会使用家庭暴力了。
怀柏心中颇为感慨,下脚更不留情,“有能耐了啊,敢来孤山闹事!”
盛鑫之在看到她的时候,就放弃反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