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孟茜,仿佛一下被人抽干了血一样,煞白中透出几分死灰:“你......你说什么?”
“遗嘱?”
费趔也握着筷子呆愣地盯着他,仿佛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
其实那一瞬间,念稚特别想让费宸不要说了。
她看出来费趔对孟亚楠有点好感,所以今天一天都在孟茜面前表现的很积极。
孟亚楠一直都没怎么动筷子,她总是用一种惶恐的眼神看着费宸,她一方面觉得自己的身份可耻的,小三的女儿,另一面她确实很喜欢念稚他们,尤其对费宸有一种向上的仰慕。每次费宸一开口,孟亚楠的精神都特别紧张,就好像快要被宣判死期一样。
所有人都放下筷子,紧紧地盯着他。
念稚张了张口:“费宸,要不吃完饭再说吧?”
他话说了一半,所有人都吃不下饭了,尤其是孟茜。
她表情一直很恍惚,处于一种好似灵魂出窍的状态,呼吸很深,又像是拼命地压抑掩饰着什么。
“费正铭......他怎么了?”
费趔眼神困惑地在他们两人身上转着,“哥,你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孟茜嘴唇蠕动了两下,想解释什么,可眼神渐渐收紧,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费宸看着他:“费正铭的遗嘱上一共有四个人,你,孟茜母女两,和我。”
费趔再傻也知道为什么了。
谁会在死后留一大笔钱给一个人不认识的女人,肯定是很熟,而且连临死都记挂着让费宸来找她们。
费趔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让人看着,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他看向孟亚楠,又看向费宸,对后者都是信任:“哥,你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下,还没来得及等他回答,从费趔的另一个方向,传来一个声音。
“我是个小三,破坏别人家庭的可耻的小三。”
费趔转过脸去,满眼的不可置信。
孟茜一说完话就落泪了,她紧紧地咬着嘴唇,像一幅悲痛的画,触目可及的都是悲伤。
孟亚楠也跟着掉眼泪,她想说点什么,她从记事,从知道自己妈妈是个小三开始,就没有一天不在担心着这一幕的发生。
她担心费正铭的儿子和妻子会找上门来,她担心拥有的所谓“家”的温暖因为费家人找上门,会再也消失不见。
费趔哑然地看着桌上这一幕,最后又将视线转向费宸。
似乎就在等他的一句话。
“费正铭出车祸的那天,不是从机场回去,而是从孟茜这里。”
这句话把他心里所有的希望都粉碎了。
纵使费正铭不是她们母女害死,但也跟她们有关系。
听完这句话,孟茜更是泣不成声。
眼泪簌簌地淌,却没什么声音,那一瞬间好像活着的气被人抽走了,只剩下无尽的悲伤。
所有人都不说话,孟茜哭了很久,桌上的菜都凉了,而她的声音也哑了。
“不管他留下什么,我和亚楠都不要。”
孟茜说出这句话后,便颤巍巍地从桌上站起来。
孟亚楠及时地扶着她,准备将她往房间里送。
费宸没动,他自始至终都很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冷漠到念稚都猜不到他心里在想什么。
“你不想知道费正铭留了什么东西给你?”
孟茜摇摇头:“人都死了,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活着的时候,我们俩就简简单单,只图感情。现在他先走了,就算等以后我死了,见到他也能说一句,这辈子我孟茜对他只图感情,不图别的。”
听她这么说,费趔眼疾嘴快:“谁跟你说我爸死了!”
“他就是出车祸昏迷住院了,醒来的几率......不大而已。”
方才还满目死灰的孟茜,眼神瞬间又像活过来一样。
“你说什么,他真没死?”
这个没死,其实很难定义。
费正铭现在每天躺着,什么都不知道,好像说他“活着”又没那么有底气。
费趔说:“活着,有气儿。”
是真有气,虽然医生说如果不给他这口气,可能就没了,但费趔还是坚定地觉得他活着。
孟茜那张哭的蜡黄如同一块树皮的脸,突然笑了一下,但比刚才哭还要难看。
费宸说:“现在能听我说遗嘱的事情了?”
几个人又重新坐下。
虽然孟茜搞不懂为什么没死还要说遗嘱,但还是安安静静地听着。
费宸说:“刚才告诉你死讯,是他在遗嘱里这么要求的。”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没说话。
费宸继续说:“他个人账户里的现金,不多,有两百多万,都留给你跟孟亚楠。”
“他说你年纪大没能力挣钱,孟亚楠还在读书,也没能力挣钱。”
孟茜下意识就说:“我不要。”
费宸:“随你。”
说着他继续往下念,包括几处不动产,国内国外的都有。
酒店经营权归费趔。
最后是公司股权,费宸顿了顿语气:“公司股权共51%,我,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