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门跟前,也派个人盯着。”沈浮道。
他要尽快弄清楚她在做什么,他讨厌这种不在掌握的感觉。
胡成答应着,看见沈浮眼底下淡淡两团青灰色,恍然想起每次只要离了家,这位主子好像都是彻夜难眠的。
昨夜应当也不例外。只是接下来几天主子还要宿在官署,难道都不睡觉吗?这又是何苦?明明他偷眼看着,也并没有什么非留在官署的急事不可。
“沈相。”门外温温柔柔一声唤,“我能进来吗?”
胡成抬头,看见昨夜那个美貌的医女,又见沈浮眼睛亮着:“进来。”
胡成知趣地退下,回头看时,门掩了,屋里语声低低,不知道在说什么。能被沈浮允许进官署的女子,这还是头一个,胡成想起数日前姜知意寻到这里又被赶走的情形,忍不住啧了一声,这左相府的天,说不定马上就要变喽。
一天眨眼即过,翌日一早,姜知意悄悄出了后门。
在晨光中来到黄静盈的别院,门开了,黄静盈轻声唤她:“意意。”
她小心搀扶她出来,急急问道:“怎么样?我听林太医说你前天见红了?”
她语速很快,杏眼带着紧张微微张大,依旧是从前喜怒坦然的少女模样,姜知意心中泛起旧日无忧无虑的岁月,握住她的手:“好多了,林太医的针灸很有效。”
黄静盈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仔细打量着她:“比上次见你时,脸色好像是好点了。”
比上次,应该是好得多了。这几天她一直吃药静养,最重要的是,沈浮不在家,没有了那种随时被人盯着的紧张感,也就更能调养精神。
姜知意恍然有种隔世之感,数日之前,她眼里心里还只有一个沈浮,而现在,没有沈浮,才是她自在逍遥之处。
进到屋里,林正声正等着,姜知意深深行礼道谢,林正声依旧是四平八稳的神色:“前日针灸只是救急,今日最好以针灸配合烧艾,再辅以汤药,可能会有效果。”
他看她一眼,似是拿不准她会不会同意,姜知意很快点了头:“有劳林太医。”
艾条烧着,手脚和头顶扎满了银针,痛胀的感觉伴着小腹的暖意一起到来,姜知意安静地躺着,听见黄静盈哽咽发颤的声音:“可怜的意意,你受苦了。”
她暖热的手轻抚着她的脸颊,姜知意抬眼,唇边带着笑:“我不可怜,我还有盈姐姐呀。”
“嗯,你还有我。”黄静盈重重点头,红了眼眶,“我昨天问过阿彦,他用的加急驿路,说不定眼下信已经到了伯父手里了,意意,你再等等,很快,很快就好了!”
姜知意不能动,只是盈盈眼波望着她,无声答应。再等等,很快,都会好起来的。
一个时辰后,姜知意回到沈相府。
看守后门的素日是三班人,刘妈占了早班,正好方便她一早进出,眼下四周寂静,刘妈早找借口支走了同值的人,姜知意悄悄进门,沿着条僻静小路往偏院去,路边海棠树伸着枝丫,勾住了她头上的簪子,姜知意一回头,余光瞥见一个小厮从墙后一探头,很快又缩进去了。
这小厮她认得,胡成手底下的随安,姜知意心里突地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