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官署后,各部管档的吏员陆续送来七年前与谢勿疑有关的卷宗,沈浮边看边批,不知不觉暮色四合,夜色沉沉地涌了上来。
沈浮放下笔,捏了捏睛明穴。想起从前漏夜伏案时,总有姜知意送茶送水,细心照料,如今,只剩他一个人对着空室。
“大人,”马秋匆匆赶来,“刚收到消息,姜云沧昨天一早过了碎玉关。”
碎玉关,离京城还有一千多里地,看来很快,就要见到姜云沧了。
碎玉关以东,山道。
马蹄声如急雨,坐下马跑了一天,浑身汗淋淋的,喘气声嘶嘶响在耳边,姜云沧按着马背跃起,跳上另一匹生力马,亲兵连忙劝阻:“将军已经两天两夜不曾歇了,还是歇歇吧,铁打的人也熬不住啊!”
“走!”姜云沧重重加上一鞭,马匹箭一般地冲了出去。
头顶是浓黑夜幕,火把只能照出脚底下一小团亮,姜云沧追着那点光飞也似地跑着,快点,再快点,意意还在等他!
相府中。
轻罗闪身进来:“三奶奶刚送来消息,黄公子一早就告了假,往西州去了。”
姜知意吃了一惊,鼻尖发着酸。白天轻罗去别院时没找到黄纪彦,没想到他竟是一大早就告假走了。
眼前闪过黄纪彦笑得灿烂的脸,姜知意推开窗,望着沉沉夜色。
父亲,哥哥。阿彦。
快点,再快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