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与他见面,他着急将这消息告诉姜知意。
主屋亮着灯,林凝守在门口,看见他时满眼期待:“怎么样?”
“找到门路了,眼下在等消息。”姜云沧眼睛张望着屋里,“意意呢,睡了?”
“还没睡,在等你回来,”林凝顺着他的目光向屋里看了一眼,“今日岐王荐了个大夫过来,是易安有名的神医,姓齐,他说你妹妹应该是前些日子劳心太过,加上底子太虚,所以才会晕迷,他临走时开了方子,我让林太医看过,说是没什么问题。”
岐王。姜云沧急急问道:“意意吃药了吗?”
“没,”林凝摇头,“外头来的大夫,又是岐王的人,总有些不放心,所以等你回来商量着看看。”
“等我明天让太医院的人看看,如果没什么问题,先吃着看看效果。”姜云沧眼睛望着窗户里头,急急要走,又被林凝叫住:“我跟你一道进去。”
姜云沧顿了顿,知道她是不想让他们单独见面,眉头压下去:“母亲,我已经写信去请示父亲……”
“你什么时候写的?”林凝吃了一惊,“不是说过不让你写吗,这如何使得!”
“这件事,总要禀明父亲,看看他老人家的意思。”
“他不会同意。”林凝一口否定,“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关系到侯府,姜家,还有你父亲的声誉,如何能你想如何就如何?信是是什么时候发走的?能追就追回来,追不回来的话你再写一封,跟你父亲说你已经改主意了。”
姜云沧低着头,许久:“我不会改主意。”
“我想过了,不会影响父亲和侯府。这些年里我从不曾倚仗侯府的名头为自己谋利,也不曾对爵位有半分妄念,我所有的功业都是自己拼来的,就算说破了,别人也挑不出毛病,真要有那种不依不饶的,大不了,我不要功名,将功赎过。”
“胡闹!”林凝压着声音,“不成体统的事,传出去让人家如何嘲笑议论我们……”
隔着窗户,传来姜知意的声音:“阿娘,是哥哥回来了吗?”
姜云沧阴霾的脸上掠过一丝温柔,快步走进屋里,姜知意拥着薄毯坐在榻上对账,看见他时抬眼一笑:“哥。”
姜云沧伸手拿过账本:“别看了,对眼睛不好,又劳神。”
林凝紧跟着进来,见姜知意软着声音解释道:“再过几个月新打的粮食就要上市,我记得往年这时候陈米、陈面都是价低的时候,我就想算算眼下能拿出多少活钱,趁这段时间收上一批,虽说口味上稍微差点,但胜在便宜,销路应该不错的。”
姜云沧语气软下去:“咱们这样的人家,还愁不到挣钱上,你好好养病就行,一切有我。”
他想她从前在家时,哪里需要知道什么新米陈米的价钱?都是该死的沈浮,磋磨得她连这些琐碎小事,竟都得亲力亲为。
姜知意抿嘴一笑:“既是要经营铺子,能做好就尽量做好呀,而且我也有好好养病,不信你问阿娘。”
“你妹妹这一整天都按着大夫的嘱咐做,是好好养病的。”林凝忙道。因为无法确定病因,如今并不敢乱吃药,只以食补为主,桩桩件件都按着林正声的嘱咐来做,实在是乖得让人心疼,“看账本的事情我也同意,有件事情消磨着,也好有点精神。”
这一点她深有体会,当初姜嘉宜刚去时,她整个人几乎垮下来,但紧接着姜知意议亲定亲,虽然她百般不如意,可为了这事忙前忙后,倒是没时间沉溺于悲痛中,因此她深知,不顺心时还是要找件事情分散下注意力才好,更何况高门大户的女人经营店铺也是该当的营生,至少将来,也能多一条退路。
姜云沧没再多说,将账本又拿回来:“那你少看一会儿,千万别上了眼睛。”
烛火剔得明亮,姜知意在灯下看着,姜云沧安静地坐在对面,明天,明天一早他就进宫,一定要揪出那个狡猾可厌的白苏。
四更刚到,沈浮离家入宫。
赶到慈宁宫时天还黑着,负责洒扫的宫女内监也才起来不久,扫帚扫过地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响声,门上的管事太监连忙上前陪话:“时辰还早着呢,太后她老人家平时都是卯初起来,收拾完出来也得卯正功夫了。大人要么先进屋坐会儿,吃杯茶?”
沈浮摇头,只在门外继续等着,管事太监见他站得笔挺,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定定望着宫门内,不由得想到,都说他跟白苏情投意合,还真是没说错啊,要不然堂堂左相,怎么可能一大早候在宫门外眼巴巴等一个医女?
落叶浮尘扫干净后,小太监们拿着洒壶开始洒水,沈浮看着一点点亮起来的天色,听见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响,姜云沧大步流星往这里来了。
“哎哟,姜小侯爷来了。”这几天他总往这边来找总管太监刘福,管事太监不敢怠慢,紧着步子迎上去,“刘总管还没出来,小侯爷要么先去屋里坐会儿喝口茶?”
“不了。”姜云沧停住步子,瞧着门外头的沈浮,“他来做什么?”
管事太监也听说过两家和离,郎舅变仇人的事,并不敢说是等着来接白苏,只道:“是太后命沈相来的。”
说话时沈浮走到近前,看着姜云沧:“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