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让开!”
林凝也忙着上前告退:“太后恕罪,家中有俗务,请恕妾等先告退。”
眼见顾太后点了头,姜知意再顾不得,飞快地走了出去。
刚刚顾太后看过念儿后,为着孩子太小怕受了风,已经先送回去歇着了,如今家里一个主事的人都没有,只有陈妈妈守着念儿,姜知意知道赵氏的秉性,她很怕赵氏撒泼,直接闯进去抢人。
她走得快,却有人比她更快。沉浮是跑出来的,越过她时转了头,说得快而急:“你别怕,一切有我。”
不等姜知意回话,他已经飞跑了出去,姜知意看见他去的是后面并不是大门,正疑惑时,黄纪彦也跟着跑了过去:“阿姐,我从后面花园子里跳过去,那样快些!”
黄静盈跟着追出来,搀着林凝:“意意别急,有阿彦他们先过去支应,不会出事。”
“况且太后也在,若是他们实在不讲理,我就过来求太后做主。”林凝走得急,气息有点喘,“别怕,有我,还有你阿爹呢。”
姜知意不能不怕,眼里含着泪,心里后悔到了极点。她不该丢下念儿独自在家的,她早该回去陪着念儿,念儿现在,肯定很害怕吧?
她也很害怕,从怀着孩子和离时,她就在怕。先前怕沉浮反悔,后来沉浮再三确定孩子属于她,她还是怕。沈义真和赵氏从不是讲理的人,这孩子是沉浮的骨肉,沉浮无法割断与生身父母的血脉,那么这孩子,就无法割断与沈家,与赵氏的联系。
她一直都很害怕,怕有一天沈义真和赵氏打着孩子祖父母的名义上门抢人。这些天里风平浪静,她以为沉浮已经压下去了,解决了,却没想到在她没守着孩子时,沈义真和赵氏闹上了门。
姜知意跑了起来,裙摆窄小,绣鞋沾了泥,越来越沉,可她越跑越快。外苑的大门就在眼前,一口气冲过去,又在门前被人拦住。
谢勿疑脸上带着明显的惊讶:“姜姑娘,这是怎么了?”
姜知意来不及解释,闪身躲过他,飞快地跑出大门,林凝紧跟在后面,鬓发跑得乱了,竭力维持着风度:“家里有些急事,请殿下恕罪。”
她急急出门,谢勿疑跟了上来:“姜侯和云沧将军都不在家……我与你们一道过去看看吧。”
衍翠山下一带高墙,沉浮飞跑到近前,又不得不停住。
一墙之隔就是清平侯府,可围墙足有两人多高,他过不去。
身后急促的脚步声,黄纪彦跑了过来,他不曾停,冲到近前足尖一点,整个人一跃而起,伸手勾住了墙头。转回头时带了几分不耐烦:“拉你上来吗?”
沉浮抿着唇,摇了摇头。
黄纪彦没再理会,轻巧跃过,似鹰隼稳稳落在对面,沉浮转身,攀住墙根下的合欢树,手脚并用爬了上去。
这些事他小时候做得惯熟,这些年里位高权重再不曾做过,此时又是重伤之后,能感觉到心口的伤痕撕开了,尖锐的疼,沉浮没有犹豫,攀着合欢伸向围墙的枝干,一跳落在墙头。
跟着跳了下去。
脚腕扭了下,伤口疼得更狠了,沉浮飞快地跑向里面。
他看见了黄纪彦,他在姜知意的院门前拦住了沈义真和子爵府的仆从,卧房里有叱骂的声音,是赵氏,她已经闯了进去,正跟陈妈妈和丫鬟们抢人。
沉浮冲了进去。
最里一间是卧房,陈妈妈带着小善几个死死守着门,赵氏也带着几个婆子,都是子爵府的,赵氏挽着袖子,骂得正起劲:“滚开,一帮子下贱人,也敢拦我!”
陈妈妈并不跟她对骂,只是吩咐丫鬟们:“挡住了,一个也不准放进去!”
赵氏冲上来,伸着胳膊想扇她耳光:“你算什么东西,敢拦着我看孙子!”
手突然被攥住,赵氏回头,对上沉浮冰冷的脸。
满身气焰一下子就缩了回去,赵氏嗫嚅了一下,想起沈义真还在外头,胆子又壮了几分:“松开!我是你娘,你敢拦我?”
沉浮抓着她,文人的力气并不算大,况且又是重伤未愈,但他素来强硬,赵氏总有些怕他,只好冲着外头喊沈义真:“老爷,老爷快来呀,那个孽障来了!”
沉浮四下一看,王六家的缩着头躲在一旁:“过来。”
王六家的不敢不听,战战兢兢地凑过来,沉浮将赵氏交给她:“看好老太太,若是让她跑脱,你们一家每人领一百板子。”
一百板子,足够要人命了。王六家的打了个冷战,死死挽住赵氏,怎么也不敢让她挣脱。
沉浮转向陈妈妈:“妈妈,让我守着念儿。”
陈妈妈犹豫着,到底让开了路。
沉浮快步走进里屋,念儿醒着,外面吵闹成那样子他都没有哭,乌溜溜的大眼睛瞧着他,似是好奇,似是欢喜。沉浮弯腰,在孩子额上轻轻一吻。
喃喃的,似是自语:“念儿不怕,阿娘也不怕,爹爹会解决好,爹爹保护你们。”
门外,子爵府的仆从都被黄纪彦打倒在地,沈义真死命挣扎也挣脱不了,情急之下一头撞了过去,黄纪彦顾忌着他有了年纪,只能躲开,沈义真跌跌撞撞冲出去,趁势往屋里跑。
黄纪彦追在后面,见他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