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扭过去吧。”
他也记得她怕见血,这几天他昏迷不醒,都是她帮着换药包扎,真是难为她了。
姜知意小心拿开他的手放下,怕他再牵动伤口:“我没事。”
“别看了,”沈浮固执着,“脏。”
姜知意不是怕脏,是心疼,想坚持,手被他握住,他推着她转身,姜知意也只得转过身,鼻尖嗅到烧酒的气味,大夫正用烧露台下小丫鬟在唤:“姑娘,大夫来了。”
是为沈浮治伤的军医,今天是他换药的日子。姜知意忙道:“我们下去吧。”
台阶宽阔平缓,沈浮一只手扶着栏杆一只手扶着她,眼睛盯着地面,不停地提醒:“小心些,别滑了脚。”
其实姜知意担心他更甚于担心自己,她在这府中长大,各处都十分熟悉,他对这里并没有那么熟悉,况且又是伤后无力,低声道:“你别光顾着我们,自己也留神些。”
沈浮答应着,紧紧扶着她,一步步往下走。
脚终于踩到土地,长出一口气,手心里潮潮的不知道什么出了一层薄汗,沈浮连忙松了手在自己衣襟上擦了擦,竟有些自惭形秽,是不是把她衣袖弄脏了?真是无用,连这么件小事都做不好。
擦了又擦,仍觉得不干净,正是懊恼时,沈浮其实不用吃的,他近来吃药比吃饭还多,况且他从来也不怕吃苦,但她的吩咐,他又怎么能不听。捏了一个含进口中,甜酸中带着点咸味,又怪又有趣,不觉吃完了一个,第二个,是姜知意随手拈了送进他嘴里的。
手指擦过嘴唇,沈浮这一刹那极想含住,忍了又忍,眼看她细细的手指离开了,手上沾了姜丝梅的糖霜,拿帕子正在擦。
心上跳荡着,呼吸不能平稳,沈浮握住姜知意:“还想吃一个。”
姜知意没有多想,又拈了一颗喂过来,她在笑:“极少见你吃零食,若是爱吃的话我再给你拿一碟。”
哪里是爱吃这个,是爱极了她喂给他吃。沈浮试探着,嘴唇微微含住,濡湿了她的手指。
一点湿意从指尖迅速传到心尖,姜知意烫到了一般,急急撤手。
脸颊上发热,呼吸有些紧,不敢再给他喂,只将碟子递过去:“还吃么?”
沈浮想说你喂我就吃,试了几次没能说出口,他总归还是脸皮薄,不太习惯这么亲昵调笑的场面,又怕说的太露骨惹她生气,只得接过来,吃了一颗又一颗。yushugu.
牙都酸倒了。
还剩最后一颗。沈浮拿着碟子,觉得自己怪可笑的。牙都酸倒了呢,那一句话,还是说不出口。
向她靠近些,踌躇着,低着声音:“意意。”
姜知意耳根上还有些热,在想他是无心还是故意。夫妻两年,更亲密的事情也都做过,可还是不同的,那时候他们总是在黑暗里,那些癫狂的热情,总被夜色隐藏了大半,其他的时间里,他们从不曾像亲密的爱人一般,有任何浮浪的举动。
“意意。”他又在唤她。
姜知意无端觉得心慌,觉得他似乎会说什么让她害羞为难的话,转过了脸:“怎么。”
“只剩一颗了。”沈浮的语调在末尾处微微上扬,姜知意总觉得,似是撒娇一般。
这念头真是荒唐,他可是沈浮呢,怎么可能撒娇。姜知意想接过碟子:“我再给你取点。”
可他要的,根本不是这个。沈浮拉住了她:“不用取。”
他想吃的,从来都不是梅子。沈浮将她的手又握紧些,指腹慢慢摩挲着她的肌肤,呼吸一时紧一时慢的,那句话再不说出口,他就没办法吸气了。沈浮凑近来:“意意。”
声音低得像是蚊蚋,只有她能听见:“你喂我吃好不好?”
最后一点红色爬上耳尖,姜知意心跳快到了极点,她想他果然在撒娇呀,他也会撒娇么。这还真让她不习惯,让她慌张。她该不理他的,然而手不听使唤,拈了那颗梅子,送进他口中。
手指被含住了,温暖湿润的,姜知意涨红着脸,看见沈浮红透了的耳尖。
原来他,也在害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