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过得飞快,待到赵氏进了敬思庵,沈义真一家子发配出京已经是四月中旬,关于姜云沧身世的调查也正式对外公布结果。
经裘道士作证,云保并非坨坨后人,而是云台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自幼收养在道观中,先前那些指控都是岐王一党捏造的谎言,为的是打倒姜云沧,谋夺西州兵权。
真相大白后,朝野上下群情振奋,都道姜云沧先已一己之力平定大半个西疆,后又蒙受着不白之冤协助谢洹拿下顾氏逆党,夺回西周军权,合该受到嘉奖,谢洹很快下旨,升任姜云沧为定远将军,封恭诚伯。
姜遂先有军功,后又平叛,封为富安县公。
推恩及子孙,就连襁褓中的念儿也得了封赏,为九品宣议郎。
侯府的匾额换成了公府,各处也按着公府的规制重新开始改建扩建,姜云沧新近赐爵,按理需要另外开府,但他不愿与家人分开,只说在原本的院子里另外开一扇通往街上的大门,依旧是一家人住在一起。
大兴土木,正是忙乱热闹时,黄纪彦来了。
他已升任显武将军,奉旨回西州驻守,特来辞行。与姜遂等人告别后,姜云沧和姜知意一路送他出来,黄纪彦忽地唤了声:“阿姐。”
姜知意抬眼,对上他亮闪闪的双眼。他带着淡淡的笑,又有一丝说不清的情绪:“我要走了。”
姜知意听出了惆怅,听出了无数留恋不舍,这让她心头沉甸甸的:“路上小心些,到了那边常给我们来信。”
“好。”黄纪彦笑了下,会写信的,只是那些炽烈的情意,从此便是连字里行间,也是不能再透露了。她已经有了选择。
看看来到大门前,黄纪彦停住步子:“阿姐,云哥,回去吧。”
“我再送送你。”姜云沧道。
他们并肩走出去,一起上马,并辔往前慢慢走着,姜云沧低着眉:“这么快就要走了?”
“诸事已毕,该走了。”背对着后面,姜知意看不见,黄纪彦不必再掩饰离别的惆怅,“云哥,你呢?”
姜云沧看他一眼,从他明亮的眸子里看见自己沉默的脸,此时此刻,他们都明白对方的心思,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也快了。”
他也该走了,去西疆守着,守她一世安稳,不受战争离乱之苦。
“云哥,”黄纪彦想说什么,想想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笑了下,“我在西州等你。”
该走了,一切都在这里划上终点吧。黄纪彦勒马回头,向着姜知意挥手,高声道:“阿姐,我走了!”
姜知意站在门槛内,看见他灿烂的笑脸,眉眼飞扬起来,让她想起当初他披着晨光从墙头跃下,飞快地奔向她的模样,但他现在,拍马向了另一个方向,马匹越跑越快,他离她越来越远,慢慢汇进来来往往的人群里,模糊了背影。
姜知意久久站在门槛内,模糊觉得,有一段时光过去了,另一段时光正在徐徐拉开帷幕。
“意意。”身后沈浮在唤她。
他抱着念儿,慢慢地走过来:“回去吧,门口风大。”
姜知意看见念儿被他竖抱着,乖乖趴在他肩头,下巴颏枕在他颈窝里。如今念儿大了些,筋骨强健了,已经能够这么竖着抱起来走动了,念儿很喜欢这个姿势,大约是因为站得高,视线更好的缘故吧,比如这时候,念儿黑溜溜的大眼睛就瞧着门外头的车水马龙,盛满了好奇。
惆怅霎时消散了大半,姜知意心中一片安稳平静。另一段时光开始了,有念儿,有沈浮,一切都是那么圆满。
与沈浮一道向门里走去:“昨天我阿爹说的事,你想得怎么样了?”
昨晚吃饭的时候姜遂问过沈浮,伤力平定大半个西疆,后又蒙受着不白之冤协助谢洹拿下顾氏逆党,夺回西周军权,合该受到嘉奖,谢洹很快下旨,升任姜云沧为定远将军,封恭诚伯。
姜遂先有军功,后又平叛,封为富安县公。
推恩及子孙,就连襁褓中的念儿也得了封赏,为九品宣议郎。
侯府的匾额换成了公府,各处也按着公府的规制重新开始改建扩建,姜云沧新近赐爵,按理需要另外开府,但他不愿与家人分开,只说在原本的院子里另外开一扇通往街上的大门,依旧是一家人住在一起。
大兴土木,正是忙乱热闹时,黄纪彦来了。
他已升任显武将军,奉旨回西州驻守,特来辞行。与姜遂等人告别后,姜云沧和姜知意一路送他出来,黄纪彦忽地唤了声:“阿姐。”
姜知意抬眼,对上他亮闪闪的双眼。他带着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