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独自在净房里洗浴,姜知意坐在镜台前梳头,听着内里时不时响起的水声,他在做什么?他为什么只让她欢愉,自己却要忍着?
水声突然停住,帘子打起,沈浮走了出来。黑发披在肩头,发梢滴着水,姜知意连忙拿起巾帕:“快擦擦,湿着容易着凉。”
沈浮坐着,姜知意站在身后为他擦头发,他从镜子里看她,意有点无法呼吸,像溺水似的,只等他的拯救。
他是想拯救她的,她能感觉到他的渴望,他的动作开始强横,让她模糊想起来从前,那些在黑暗里摸索着羞耻着,彻夜点燃的热情。
他却突然停下。
似将沸的水突然失了热力的来源,姜知意没了骨头似的偎上去,伸手搂他的腰。
低声唤他,声音是连自己也要羞耻的软:“浮光?”
沈浮应了一声,他紧紧搂着她,那么用力,他依旧穿得整齐,这怪异的触感让姜知意生出一点委屈,平生头一回起了叛逆的心思,纤长的手指抓住领口衣带,忽地扯开。
布帛的响声,伴随着沈浮叹息似的低呼,他不再等她动手,他动手更快,眨眼之间,就已经和她一样。
“意意,”他亲吻着,唤她名字的声音缠绵得很,“意意。”春日里头一茬香椿鲜嫩得不像话,他侧着脸,带着微笑看她,说话半真半假:“我现在改了口味了,你爱吃什么,我就爱吃什么。”
眼前的他,鲜活的让人忍不住靥边的笑,真好呀,再不是从前压抑忍耐的人,他原本年纪也不大,正该这样时时笑着才对。姜知意不觉也笑起来:“那怎么办?我也改了,我想吃咸的呢。”
桌子下,沈浮握住了她的手:“都听你的。”
他的一体一身,他的魂魄精神,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
简简单单一餐饭,悠闲自在地吃了许久,待饭毕收拾了,夫妻两个手挽着手回去隔壁的公府。
为了方便他们回家,年前新在围墙上开了一道斜对沈宅大门的侧门,进门后不远就是公府的外书房,姜知意握着沈浮的手穿过外书房,刚进主屋院子,就听见念儿响亮的叫声:“大父,大马!”
为了不吵扰他们的新婚,昨日姜遂做主将念儿留在了公府,不消说,这会子必是缠着姜遂给他玩骑大马的游戏了。
进了正房果然看见地上铺着厚厚的绒毡,念儿手里抓着一个绒线编结的小“马鞭”,穿着小靴子,姜遂弯着腰正要趴下去驮他,沈浮连忙拦住:“念儿乖,阿爹给你骑大马。”
姜遂常年征战身上多有旧伤,念儿结实得很,驮着他走来走去可不是见轻松的活计,沈浮不愿让姜遂劳累,便要自己来。
念儿听话得很,一听他叫连忙飞快地跑过来,先抱住姜知意亲亲热热叫了几声娘,跟着一扭头下命令:“阿爹,大马!”
“好。”沈浮笑着,走去地毡跟前。
姜知意在边上坐下,看他四肢趴在地毡上,腰稳稳地挺起来,让念儿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念儿小手里拿着那根小马鞭装作骑马的的模样,嘴里驾驾地叫着,催着向前,沈浮便低着头带着笑,稳稳地向前走去。
这样的情形若在从前,又怎么敢想?那样高傲那样冷淡的沈浮,有一天,会为了小小的孩童,趴在地上玩骑大马的游戏?姜知意有些感慨,更多又是心疼,沈浮身上也有伤,青年人虽然恢复得快,到底也不能大意。
起身叫住了念儿:“念儿乖,阿爹身上还有伤,咱们快起来吧,让阿爹歇歇。”
念儿噘了噘嘴,还是听话地跳了下来,沈浮倒是没着急起,笑道:“不碍事的,让他再玩会儿吧。”
“不行呢,你得好好将养,以后有的是机会。”姜知意伸手拉起他,“起来吧,地上凉。”
沈浮听话起身,挨着她坐下,念儿撒娇,坐在姜知意膝上扭来扭去叫娘,沈浮生怕累着了她,只是哄着念儿:“念儿乖,让阿爹抱好不好?阿娘累了。”
念儿扭骨糖似的只是扭,不肯撒手:“不,要娘,要娘!”
“乖,”沈浮大手一握,抱着念儿到自己膝上,“阿爹抱也是一样的。”
念儿的小别扭来得快去得也快,眨眼就又玩上了,姜知意看见沈浮的头发被念儿揪开了一绺,抬手帮他顺进去,又将发梢藏好在发髻里。
边上,姜遂与林凝交换了个眼色,脸上都是欣慰的笑容,姜遂道:“等念儿再大点我亲自教他骑马射猎。”
他笑着向念儿道:“到时候专门给你挑一匹小马驹,咱们骑真的大马好不好?”
“好!”念儿顿时又欢喜起来,在沈浮怀里扭来扭去地乐,“大父,大马,大马!”
一家人热热闹闹过了一天,欢喜的气氛中姜知意忘了昨夜的困惑,可等入夜时回到他们两个的小家,那个谜题重又浮上心头,他为什么不肯?
亦且添了新的疑问:今夜,他会如何?
净房里水声停住,沈浮走出来,接过她手里梳子:“我帮你梳吧。”
梳齿滑过头发,细微的唰唰响声,头发又厚又密,流水似的沾染了满手,沈浮低头在她发心里一吻,像是忍不住嘴馋似的,很快到了耳尖,脸颊,姜知意从镜子里看见他微红的眼梢,他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