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什么的……不都是这样吗?”这是常识,亚理纱为什么会这么问。
“不是这样的!”亚理纱认真地直视宇智波鼬。
她黑曜石一般的眼瞳灼灼发亮,摇曳着永不熄灭的信念之火。
“忍者不是工具,是人!”
她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明明是一句听着有点可笑的话,毕竟忍者不是人还能是什么?
但此时人生观价值观还没塑造完全的宇智波鼬,被深深震撼到了。
亚理纱说话时带着浓浓的信念感,每一个字句都砸得人头脑发懵,仿佛她所言既是真理。
许多年后,宇智波鼬依旧能清晰回忆起六岁时那个清晨,小小一团的女孩子坚定的模样。
她说:“我们是人。”
“人有爱,有私心,有缺点,会成功,会失败。”
“我有深爱的家人,有不希望她们受伤的私心,太过自傲是我的缺点。恶作剧会成功,安慰人会失败。”
“我选择忍者作为职业,但我是一个拥有七情六欲的人。”
宇智波鼬微微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像是一条搁浅的鱼,骤然暴露在不适应的环境中,呼吸都变得困难。
不过,也正因如此,才发现,原来这世上还有不是海洋的地方。
亚理纱可能很难想象,拥有健全且坚定的现代化三观的她,会给年幼还处于迷茫期的忍者带来多大的思想冲击。
至少宇智波鼬这会儿,大脑已经快当机了。
除了不断播放她那段自我剖析,别的什么都做不成。
然而亚理纱并不知道,还在激情输出:“我假设,有个任务,你和你弟弟一起去做,但要牺牲掉一个人,这个任务才能成功,你会怎么做?”
一提到弟弟,鼬的大脑像加了油,又勉强能动了。
他磕磕绊绊道:“我可以死,佐助不能死。”
“鼬,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啊。”亚理纱老气横秋地摇头,恨铁不成钢地戳戳他额头——嗯,怪不得纲手喜欢戳她,感觉不错。
“不然该怎么办?”清秀的小男孩追问,“我不可能放着佐助不管。”
“笨啦!当然是放弃任务,或者一开始就别接这个坑爹的任务啊!”
“哎?!”
鼬震惊。
还能这样吗?忍者可从来都不兴放弃任务这一套的啊。
“会被人唾弃的。”
“那就是那些人的脑子有问题!”亚理纱靠在窗边,抱着手臂铮铮有词道,“求生欲可是人类活动的内驱力,没有什么可耻的。”
“再说了,你死去的话,活下来的弟弟难道不会痛苦一辈子吗?你的母亲父亲呢,虽说他们接收「工具论」已经很多年了,但真的不会在夜间流泪吗?”
鼬顺着亚理纱的话联想,感受到了痛苦。
他又问:“那如果,这个任务很重要,不完成就会有很多人死呢?”
“那就得分情况啦。”亚理纱摊手,“如果是只关于钱的任务,别接或者直接放弃。什么贵族、大名等闲着无聊的玩意儿指定的任务,也是同样,让他们哪凉快哪待着去。”
“但如果事关无数平民百姓或者木叶安危…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要让危机出现呢。”
亚理纱侃侃而谈:“发任务的人可以仔细考量任务等级,将任务交给更厉害的人,而非给你们兄弟俩。”
“可你说的这些,都是假设而已。如果那时根本没有更厉害的人接取这个任务,只有我和弟弟呢?”
“那就从现在开始,一点点改变,培养更强的人才。”
亚理纱坚定道:“不去做就永远一成不变。”
“而且你有没有想过,忍界大战为什么发生过三次?”
“是为了国家的利益?那这些利益最终又分给忍者、分给了平民百姓多少?”
“因为忍村之间隔着生命的血海深仇?那准根溯源,这些仇恨又是因谁而结?是我们自己喜爱夺人性命吗?是过去连饭都吃不起的平民雇佣忍者吗?”
亚理纱握紧拳头,越说越气。
想到纲手痛失亲友患上恐血症的经历,想到鸣人小小年纪没了父母被人仇视,想到原主被“山贼”夺取性命的父母。
她越生气,越冷静,逻辑越清晰。
“是谁,踩在所有忍者的生命上歌舞升平?”
宇智波鼬攥紧双拳:“是,所有贵族。”
他声音很轻,怕大声了就会惊动什么。
这话让别人听到可是要出大事的,不能惊动那些根本想不通这些事的,只愿随波逐流的人。
亚理纱环胸,最后说了一句话作为总结:“不抱着变革的心,那忍者的未来将永远昏暗,我们的世世代代都逃脱不了成为工具的命运,这难道不可悲吗?”
这难道不可悲吗?
除了宇智波鼬,窗外树叶之间,还有一个人也在反问自己。
当然可悲。
那样黑暗的世界,想想就让人全身发抖,心底冰凉。
“所以我决定,背负千手之名,成为火影,掀起变革。”
亚理纱握紧拳头,有了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