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们?”
姜皖笑眯眯地环视了一圈,直把每个夫人都瞧得表情不自在了,这才慢悠悠地开口:“本宫倒没什么大事,只是……”
夫人们目带期待地看着她,说啊,你快说啊,再不说,我们的心脏病都要出来了。
她忍了忍心口那丝不快,故作轻松地说:“只是陛下现下身边只有本宫一人,齐妃倒是宫中老人,可她向来是与世无争的性子,本宫就想
……宫里边许久没有添新人了,诸位夫人家里……”
正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一听这位娘娘竟然是要帮着陛下选妃!几位家中有适龄女儿的夫人的眼睛顿时亮得像夜晚的电灯泡一样,熠熠生辉;膝下没有适龄女儿的呢,先是神情一黯,心里止不住遗憾,可也很快便振作了起来,与那些心中狂喜的夫人们一样,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姜皖:开玩笑,自己没有适龄女儿,母家、再不济表了不知多远的表亲也是可以的嘛!要知道这选妃,可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大好事。
一时间,几位夫人一改方才的沉闷无言,你说一句,我说一句,这边一个陈小姐七岁能吟诗,那边一个王小姐颜色羡煞旁人,叽叽呱呱的,好不热闹。
姜皖接过聘儿恭恭敬敬递上来的茶盏,垂下眼睑,轻轻抿了一口。她不爱整这些虚的,久而久之手下们为她学的技艺也长了上去,尤其是聘儿,泡得一手好茶,令她很是喜爱。
她听着底下夫人们争先恐后的话,笑了笑,咽下口中冰凉的茶水,用冰块熨过的茶保留了古代的厚重味道,却也添了一份属于她的、现代的一份清凉,她又抿了一口,果然唇齿留香。
这次来避暑行宫,聘儿高兴得很,特意用姜皖发明出来的小型“冰窖”,其实也就是厚厚的棉被,包了一盒子的冰,捂得严严实实的。她还奇怪为什么要自己带冰,谁知聘儿那妮子竟气呼呼地道:“陛下让娘娘不高兴,那娘娘就用自家的冰吧,才不用那劳什子避暑行宫的东西!”于是,其他零零碎碎的东西也带了一大堆,这一次出行,就属慧妃娘娘的马车最多。
姜皖只得苦笑,自家的东西吗?可这阖宫上下,有什么东西,不是他陆之行陆行洲的?包括自己这个人前光鲜的慧妃娘娘,在他眼里不也还是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儿吗?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怀疑陆之行,也知道自己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钻了牛角尖了;可她就是知道,就算她当了皇后,他陆之行会忽视后宫三千佳丽,一生只守着他?
姜皖在心底苦涩一笑,不可能的,古人封建帝制的思想深入骨髓,更不用说从出生到现在都被这种思想熏陶的陆之行了,她就算信谁能做到,也信不了他。
就这样吧,她姜皖没有必要为爱情而心甘情愿囚禁自己的一生。像现在还好,她无时无刻都在提醒自己只是他的一个妃子,还能偶尔做到对他去别的妃子宫中的行为视而不见;可她要是当上皇后,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呢?姜皖恍惚地想,既然她改变不了他,他也改变不了她,那就这样吧。
“丞相夫人,”她换上一个再和善不过了的微笑,“方才本宫听你提起膝下的陈三小姐……”
任它往事随风,我自岿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