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眼睛,只是姜皖觉得,那双眼睛对她似乎没有什么善意,还有这人的声音,捏着嗓子说话一般,听起来别扭不已。
“你是我府里人?”姜皖对这人实在没有印象,况且,她府里的人对她毕恭毕敬,从来不会有人敢倚在门上这样散漫状。
缀玉轻笑一声,“是啊,姜姑娘果然贵人多忘事。”
姜皖在脑中回忆,只是这头疼万分,似是要炸开一样,只感觉脑中的血管都要爆开。
“你到底是谁?”姜皖忍痛质问,她已经意识到事情绝对不那么简单,偏偏她突然就这么难受,偏偏这时候又跑来一个她不认识的人。
“姜姑娘忘了?前几日……你在街上招人来你府里,姜姑娘亲自把我招来的 怎么现在又翻脸不认人呢?”缀玉的声音很奇怪,尖锐而阴森,像是锋利的刀划在铁板上。
姜皖只觉着浑身又冷又热,手抑制不住的哆嗦,她已经完全没有办
法救自己了,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了,整个人只能瘫坐在地上。
缀玉看着姜皖,眼睛里是得逞的笑意,“你知道吗?看见你这个样子我心里真是痛快,我就是要让你痛苦,让你生不如死!”这一句话,缀玉没有捏着嗓子。
姜皖盯着她,是了,这双阴暗的眼睛,她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你是缀玉。”即使到这个地步,姜皖骨子里的倔强和高贵没有让她显出一丝狼狈。
缀玉干脆撕下白巾和人的面具,失去了一切伪装,缀玉俨然成了一个恶魔,她脸上的每一块肉都在抖动,似是愤怒似是仇恨。
“没错,是我,怎么样,姜皖,你没有想到吧?”缀玉几乎是吼出来的。
缀玉拿出刀,在姜皖身上比量,锋利的刀尖划破了姜皖的衣裳。
“现在给你一刀了结还真是便宜了你,算了,就让你慢慢痛苦着吧,让所有你爱的和爱你的人亲眼见证你的死去!”缀玉咬牙切齿从嘴里挤出来这几个字。
姜皖没有想到缀玉这个时候回来,是她失算,她张了张嘴,却已经连声都发不出来了。
缀玉冷笑着后退,直到在黑夜里消失。
姜皖自知是已经染上时疫了,可是她比外面的人倒下的要快。
眼前的东西一点一点模糊,姜皖最终还是彻底晕了过去。
炉中的火还在燃烧着,水已经开了,药味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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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疏是小跑着回来的,她这时候才想起来她还要熬粥的。
“该死的该死的,怎么给忘了!”黎疏一边跑一边骂,也不知道是在骂自己还是骂别人。
“这些刁民白眼狼,忘恩负义的东西,就该饿死他们。”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黎疏还是意难平。
越靠近厨房,越浓的药味飘出来,黎疏一直在鼓捣这些,自然是熟悉的,这不就是药粥的味道吗?难道有人替她做了?
黎疏笑着跳进屋子里,没想到看到的场景竟然让她一时间愣住了。
炉子里的火已经熄灭了,还没有燃尽的柴火孤零零的挂着一点火星,水不停冒热气,纱布里的药散开了,飘浮在水面上,显然是浸泡时间长了,更重要也更不敢让人相信的是,地上躺着一人,那人,又那么像姜皖!
黎疏一个激灵,顾不上别的,大步跨过去,将人翻过身子,可不就是姜皖!
“主子?你醒醒。”黎疏声音都颤颤的,难不成她的主子是替她熬药粥累晕了?黎疏的眼泪瞬间流下来,她从来没有这么慌乱过。
听闻消息赶回来的众人都是一脸惊愕,却又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只能站在那等着白薇的诊断。
陆之行紧紧抿着唇,他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姜皖,明明他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悔恨和自责的情绪冲击着他,他不该让她一人留着这里。
白薇确认再三,这才扫视众人一眼说:“皖皖她,染上时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