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邵谦身子颤颤的,面上恭敬万分,心里却是在快速盘算着怎么脱身保住这乌纱帽。
见于邵谦慢吞吞的样子,林宥大喝一声,“于大人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于邵谦听得林宥发怒,身子被震得猛然一抖,忙拱拱手说:“下官这就去这就去。”既然没有法子把这尊大神请走,那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审案子。
秦霸天已经鼻青脸肿,两个鼻孔里流出两道细细弯弯的血条,一直蜿蜒延伸到嘴边,染红了整个嘴唇和下巴,左眼肿的高高的,宛如一个小馒头,可以清晰看到里面遍布的血管,另一边的脸上被划出了几道深深的口子。秦霸天到现在才喘回气来,他趴在地上拼了命咳嗽,两个混着血水的牙被吐出来,良久,他喘息一声,翻过身子来,入眼却是一眼生的面孔,身上穿着整齐的官服,周身散发着威严的气度,正冷眼瞧着自己。
秦霸天正在心里哭天喊地大骂娘,遭到这种殴打,生平于他还是第一次。可是看着眼前的人,他顿时愣住了,他不过是挨了一顿揍的功夫,这青州什么时候换了县令了?
“秦霸天!”于邵谦稳住身子坐在堂上板子重重一拍。
秦霸天忙爬起来,有些愣愣地望着于邵谦。
“案子开审,还不跪下?”于邵谦拉着长音说。
秦霸天偷偷看了一眼林宥,在这个情势下,他只好乖乖跪下。
林宥端坐在一旁,静静看着,虽然不出一语,但是足以让人收敛生畏。
若斐也重新跪下,“状子已经呈上,请大人做主!”她这话是说给这位应天知府听的。
林宥听了果然问,“状子在哪?”
“这里这里!”师爷硬着头皮拿起那已经被揉的皱巴巴的状子,双手捧着递给林宥。
林宥拿起仔细看完,脸色已经变黑,明显是忍着怒火,却是已经没有多说,只是朝于邵谦示意说,“于大人继续审啊。”
于邵谦额头上早就是冷汗连连,后背的衣服也已经湿透,他干笑着点头,“是是是,这就审这就审!”
“秦霸天,对于此女所说的,你可是认?”于邵谦大声问。
秦霸天脑子还没有被揍傻,这个时候他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是来了一位更厉害的主!
“不认!”秦霸天咬牙否认,笑话,认了那银子可就白花了!
“大人,我们有人证!”陆之行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大声喊。
姜皖忙回头,果然,陆之行竟然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她身后。
陆之行暗暗握着姜皖的手,面上信心满满。姜皖哪里会不晓得,这突然驾到的应天知府只怕就是自家相公的功劳!
“你是什么人?”于邵谦大声问。
陆之行走上前,“我等是寄宿在程老园主家里的人,巧的很,秦霸天带人闯进老园主家里横行,强要银钱的时候,我等都在!”
“尔等?还有何人?”于邵谦追问。
陆之行一挥
手,姜皖带着程家的家丁和附近的百姓一起走上前。被打断双腿的三儿由人抬着也来了。
秦霸天一见这阵势,心里没底,但是想着自己已经塞了银子,应该不会有事,便仍旧挺着胸脯,顶着色彩斑斓的脸跪在一旁。
于邵谦恨恨看了一眼秦霸天的样子,心里是一万个后悔,没脑子的东西,竟然留下这么多的把柄,这下麻烦可是大了,当真是棘手。
“秦霸天之前说,尔等把他打伤了,可是有此事?”于邵谦尽最后一点力气帮秦霸天辩白。
“没错,那日秦霸天带人蛮横闯进去,我等迫不得已才动手,况且,动手的只是一个不满十岁的小儿,”说着,陆之行指了指身边的长平,“可见,秦霸天行为恶劣,连孩子都看不下去!大人难道要治一个孩子的罪吗?再者说,事隔几日之后,秦霸天再次带人上门,直接把程园主家里的一个家丁打断腿,还把患病的老园主私自扣押,关进大牢,孰轻孰重,我想大人自有判定吧?我等与他动手是真,可是他私自欺压乡民,下手狠辣也是真。”
一番话已经把事情阐述清楚,并且这中间的对错正邪一目了然。
于邵谦当真是骑虎难下了,进退两难。他若是判了秦霸天有罪,他可是收了银子的,可是不判,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他还能翻出花来不成?
秦霸天咬着牙,他指着陆之行等人,“多管闲事的东西!我没有从那个老家伙手里拿一文钱!”
“那是因为他们正直不阿,不肯屈服于你!所以你拿不到!”林宥终于开口。
秦霸天再无辩解之词,只能殷殷望着于邵谦,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他身上。于邵谦只感觉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个个如炬,灼烧的他浑身难受。
“于大人,事情已经明了,难道还不结案吗?你还想让青州百姓再寒心一次,再起来反抗吗?”林宥怒视着于邵谦说。
于邵谦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纠结万分之后终于做出了决定,“犯人秦霸天,欺侮良善,私押百姓,肆意伤人,罪行诸多,来人,把秦霸天给我关进大牢!”
听得这个判定,所有人都欢呼起来,两边的官差就要上前押秦霸天,
“唉唉唉,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