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吃过早饭,殷姿解炙就和曾娉婷去找曾勇。
曾勇住在离殷姿他们步行半个小时的小区楼下的地下车库里。
这里因为位置的原因,很是潮湿阴暗,算得上车库里最差的。
小小的车库里面,挤了上千人,都是些老弱病残,少有自理能力。
能动的,每天就去垃圾堆里翻一翻,说不定能遇上别人不注意丢出的吃食。或者去街角,屋角蹲守,说不定能遇到一两个好心人,赏一口吃的。
不能动的,那就只能完全等死。
基地对这里的人,唯一的仁慈是,不用交房租。
有人想要浑水摸鱼住进来也不行,每天早晚都有人来查看,一旦看到有不符合条件的在这里窝着,就会挨一顿毒打,随后被带走。
说是带去以劳力补房租,但被带走的那些人,一个也没回来过,去了哪没人知道。
众人心下有了猜测,为此,要不是实在过不下去了,没人会铤而走险,晚上来这里窝着。
三人还未到小区楼下,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这么冷的天,能有这么大的味,下面不知道成了什么样。
曾娉婷和母亲弟弟没有住在这里,他们不符合条件。
因为曾勇在,所以经常过来,对这里的味道已经习惯。
看殷姿和解炙拧眉,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这里有很多行动不便的人,他们吃喝拉撒都在里面,也没人来清理。还有些没熬过去的人,死后很久都没有人来收尸,即便天冷,也会有放坏的时候。”
“各种味道交织,才会这么难闻,我之前忘了提醒,应该戴了口罩过来的。下面人很多,空气不流通,还阴暗潮湿,很是憋闷,没有口罩,第一次来的人可能受不了。”
解炙在兜里摸了摸:“我带了,有备无患,老婆给。”
殷姿笑着接手里,给曾娉婷也拿了一个:“走吧。”
曾娉婷说了声谢,带着殷姿他们进去。
车库里黑洞洞的,密密麻麻都是人头,根本看不清谁是谁。地上还有不知名的东西,一脚踩下去,谁也不知道会踩到什么。
曾娉婷拿出手电筒,熟门熟路的朝着一个方向挤过去。
中途不小心踩到了人,这些人也木愣愣的毫无反应。
殷姿拧了拧眉,这里透着一股死气。不是因为死人,而是因为活着的人,没有生气。
解炙牵紧殷姿,生怕她走丢了。
殷姿给两人弄了隔绝罩,这里的味实在太大,口罩作用不大。
终于走到标注十三的方柱旁,殷姿的神识找到了靠在方柱上,萎靡,颓废,枯槁,死气沉沉的曾勇。
以前的铁血汉子,短短时间竟沦落成这样。
“爸,”曾娉婷快跑两步,在曾勇跟前蹲下,从怀里偷偷揪出面包塞进曾勇嘴里,又把牛奶吸管塞过去。
这里的人,大多都失去了活下去的意念,安静等死。
但也有人会在极度饥饿难受下失去理智,曾娉婷不敢把吃食放在人前。
黑沉的光线,给了她便利。
曾勇如今也就靠着一口气支撑,经常被曾娉婷投喂,熟稔的张嘴。
只喝了一口牛奶,就别开了头:“爸没事,娉婷快回去,照顾好妈妈和弟弟,以后别来了,这里太乱了。”曾勇很虚弱,说一句话,就连连喘息。
曾娉婷鼻子酸了酸,又往曾勇嘴里塞面包,曾勇说什么都不肯张口。
曾娉婷哽咽道:“爸,吃吧,我遇到了好心人,他们给了不少,我给妈和弟弟都留了,你赶紧多吃点。好心人有事要问你,你不吃哪来的力气帮忙。”
曾勇无奈,把这口面包吃了:“行了,爸吃饱了,是哪个好心人,你跟爸说说。”
曾勇的视线不太好,之前伤了眼睛的缘故。
没有医治过,眼球上全是红血丝,一直没散,看人很模糊。
殷姿拍拍曾娉婷的肩,示意她让开位置,自己在曾勇跟前蹲下。
手指点在曾勇额头,用灵力给他疏导一下身体,让他不至于太难受。
“富豪别墅外不远的小区,曾队长搜救幸存者时,我们见过,那次因为我妈的手被丧尸抓伤,还闹过矛盾,曾队长可还记得?”
记得,当然记得,就算殷姿不说事,仅听声,曾勇都还记得这个女人。
实在是当时他做的事不厚道,心虚,加上殷姿的行为太过狠辣,所以一直记得很清楚。
“原来是你,你找我有事?我现在的样子你也看见了,不管什么事怕是都有心无力。”
“确实有事,不是什么大事,曾队长能帮上最好,帮不上也没关系。我就是想跟你打听几个人,当天我们离开后,是否有个一家三口加入队伍?如今那三人在哪,曾队长可知道?”
那天的事,以及那天的人,曾勇印象都很深刻,想了想就基本上记起来了。
“有,有个一家三口,夫妻俩带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主动找到我们,是我将他们带回基地的。当时带回基地的人,都会统一安排,那时基地小,都会被安排进通铺房里。”
“里面要是有人觉醒异能,就会被编进护卫队,给与较高的报酬。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