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娇蛮凶狠,内心却软弱不堪一击。
所以她做错了事,从来不想着承担责任,不想着弥补,只想着将责任推给他人,都是因为她内心深处根本没有她所应有的底气!
她时时刻刻都活在恐惧中,恐惧被谢氏责罚、抛弃,那种恐惧跟随了她一辈子,连她嫁入皇家都没能给她底气,彻底消除她的恐惧。
而她仇希音,若不是她从小由太祖父、太祖母教养,后来又有表哥和小舅舅全心以待,怕是比仇不恃也好不了多少吧?
仇希音想到这不由苦笑起来,仇不恃这才想起她,问道,“那三姐姐你怎么办?你和四表哥?”
她从小听着家里人以各种各样的口气说起是她在母胎中抢了仇希音的养分,才导致仇希音身子格外瘦弱,不得不送到江南抚养,心中又怒又委屈,她又不是故意的!
怎么所有人都怪她?
等仇希音回了京城,她处处提防她,戒备她,生怕她抢了属于她的东西。
果然,仇希音刚来,就抢了仇正深所有的关注和关心,又轻而易举的得了祖父的喜爱,外祖家的所有人更是围着她团团转!
她嫉妒她!
她从来像嫉妒仇希音一样嫉妒过谁,她嫉妒仇希音轻而易举的获得了所有人的喜爱,嫉妒仇希音聪明,嫉妒仇希音沉静优雅的气质,她甚至嫉妒仇希音漂亮!
明明她也很漂亮的,很多人都说她比仇希音更漂亮,可她就是嫉妒她!
这份嫉妒让她看仇希音处处都不顺眼,事事都想找她麻烦,可偏偏她在仇希音这里半分好处都讨不到,她就越发的嫉妒她,讨厌她,恨不得她从来没有存在过!
可只有一件事,她不嫉妒她,她不是傻子,早就看出来仇希音以后多半是要嫁给谢嘉树的,而她却要嫁给太子!
现在她是她姐姐,以后她就是她的臣妇,见了她是要行礼跪拜的!
可现在,就连这门算不上太好的亲事,仇希音也弄丢了,仇不恃想起当日她拼命喊着表哥却被谢氏一掌劈晕的模样,鲜见地起了几分同情来,“三姐姐,你也不要太伤心,舅母过世了,表哥要守孝三年,三年后,我早就是太子妃了,到时候我去求皇上给你们赐婚,母亲也阻止不了的!”
仇希音没想到她竟说出这番话来,愣了愣后,面色复杂道,“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四妹妹你可一定要记得”。
一向眼高于顶的仇希音求她办事了!
仇不恃哪里还记得是自己主动提出要帮忙的,油然生出一股豪情来,连连拍着还未发育完全的小胸脯,“三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叫你和四表哥劳燕分飞的!”
仇希音,“……”
劳燕分飞不是这么用的。
经过这一回,从来都不曾和睦过的姐妹俩倒是难得的心平气和的在一起说起了话。
结果没说几句,仇正深就来了,仇不恃怕会杀人的谢氏,连带着也怕起了仇正深,见他来了,支支吾吾地就要走。
仇正深皱眉,仇希音开口,“那四妹妹快回去歇着吧,看你困得睁不开眼了”。
仇不恃如蒙大赦,胡乱行了个礼,匆匆走了。
仇正深目送着她的背影远去,问道,“恃姐儿怎么了?”
“她老是做噩梦,梦到母亲要杀她,吓得发烧了,我听说她病了,又出不去,就请她过来,她就来和我哭了一场”。
仇正深无言以对,半晌方苦笑道,“我倒是没见你们姐妹这般要好过”。
仇希音闲闲端起茶杯,“现在我们有了共同的敌人,自然要联手”。
仇正深心中一痛,“音音,你母亲虽然手段过激了些,却也是为你们姐妹好的,她是真的不认为树哥儿值得你嫁过去”。
仇希音讥讽道,“我也是真的认为她是在害我”。
“音音,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那父亲觉得我什么时候能长大?”
仇正深噎住,仇希音追问,“表哥守孝三年,三年后,我十七岁,算不算长大?”
仇正深深吐一口气,“音音,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仇希音冷笑,“既如此,父亲母亲看着安排就好,又何必一个逼得舅母自戕,表哥吐血,还要拉着我看她的苦衷,另一个又事后来做说客解释她的苦衷?”
仇希音说着一瞬不瞬盯向仇正深,“当年,父亲眼睁睁看着母亲打掉二姐姐的孩子,却不作为,又任由母亲将二姐姐关在院子里,怕也是觉得母亲是真的为二姐姐好吧?”
仇正深眼皮一跳,悚然看向她,“音音,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什么又有什么干系?重要的是,二姐姐死了!她死了!
舅母和大表哥固然有错,母亲就没错了?父亲你身为人父就没错了?
若不是母亲强硬打掉二姐姐的孩子,父亲身为一家之主却无法辖制母亲,二姐姐这时候早就嫁进了谢家,儿女满堂了!
这时候大表哥应该放逐回来了,二姐姐会受外祖母和舅母的磋磨,却总比失了孩子,又丢了命强!
退一步说,母亲打掉二姐姐孩子时,父亲不知道,若是在那之后,父亲能有所作为,至少不叫母亲关押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