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下和普通倭寇不大一样,他长得五大三粗。 然而别看他长得粗犷,但众多将领中能被久堂直人第一个想起,松下自有几分过人之处。 他慢吞吞回了自己的营帐,盯着地图看了半天,才不紧不慢地点起兵来。 瘦得不要、肥的不行、跑得慢舍弃,耐力不好也滚蛋。 磨磨蹭蹭直到太阳东升,松下才带着精心挑选出来的一千人离开了营地,沿着驿路向西而去。 直到下午,任宁的望远镜里才遥遥出现这支古怪的队伍。 一千人? 任宁迟疑了半晌,继续往后面望去。 他一等又是一个时辰,东边却始终没有其他队伍出现。 “将军,”雷二古怪地凑了过来,“这是什么回事?” 任宁不作声,只是默默地盯着远处的动静。 松下带过来的人与其说赶路倒不如说在探雷。 队伍里的所有人不仅浑身穿着竹甲,始终保持着防御阵形。 甚至还远没进入山区,他们手里的盾牌已经防备性地取了下来。 “全体撤回!”任宁直接下命令,“通知一营梁如是不用理会,尽管放这伙人过去。” “是!”传令兵点头离开。 其他小兵们更是想都不想,直接在雷二的带领下转身往大淳谷而去。 驿路。 松下的队伍刚进山区,甚至天上的太阳都还没下山,他果断命令队伍停下扎营同时开始布防。 看样子不打算继续向前走了。 一休息就休息到第二天,甚至太阳都冒出了山头,他才命令传令兵给久堂直人通传消息。 而整支队伍依然停着不动。 西边密林里,星落的眼睛看得一片纠结。 操! 他骂了一声。 也不知道该感概山下的敌人胆小如鼠,还是庆幸任宁早早将部队撤了回去,要不然白白浪费了精力。 驿路上,松下面无表情地摸着下巴。 从三洋发出求援信号已经过去了一天半的时间。 他一直守在这源宁山口,结果别说传令兵甚至连个溃兵或逃兵都没有等到。 “好家伙,整整五千人,居然一个都没逃掉?” 松下盯着眼前静寂的山林,像要把它看个穿透似的。 他突然转过身子,“所有人听令:现在立即吃饭,半个时辰后出发,直奔百济的前哨。” “除了基本武器外,所有防具、行囊都抛掉,只准留一天的食物。以免……” 以免拖累行军速度。 命令飞快地传了下去。 一千小兵彼此相视一眼。所有人都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性,立即沉默地吃起了东西。 半个时辰眨眼而过,小兵们哗哗地丢掉身上的竹甲、身后的背包以及大部分随身食物,集体站了起来。 “全速出发!” 哗哗! 一千人毫不迟疑向西飞奔。 松下在赌。 三洋的五千人不是五千条猪,而且以两国之间的深仇血恨,他们也没有投降的可能性。 因为投降就是死。 巫思远要将这五千人杀得一个不剩,绝对要付出很大的精力。 自己这一千人已经在山口呆了一天一夜。 松下在赌前面的驿路就算有埋伏,然而百济打了这么久的仗基本上也没了精力再出来攻打他们。 而他只要查清对方倒底是谁在带兵就可以回去复命。 这事不算太难。 吱吱吱。 山上的星落小兵见山脚的敌人终于动了,连忙转动风车向西边发出信号。 没多久大淳谷收到了消息。 “倭寇这领兵的是谁?”任宁昨天只顾着看人数,还真没大注意对方的令旗。 不过这样沉得住气、又会冷静分析情况进而采取措施的敌人不是好敌人,一律要尽快干掉。 “消息上说对方的将旗上写着松下。” “松下是吧。”任宁盯着眼前逼真的沙盘,最后挥了挥手,“让梁如是做好准备。” 驿路上,松下眉头直皱。 他的队伍一千人中只有四匹马,其中两匹还瘦骨如柴,基本难当大用。 想了想,松下干脆每隔十里就留下一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