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林大雄鼓励,“你小子有什么想法?”
说完,他按了按发闷的胸口,朝着东北九原郡的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
宁王已经回国,新王即将上位。
他们安南侯府已经站在生死边缘,眼下的每一步恐怕都至关重要。
但那是未来的事,他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管不了太多。
只要不避战畏战,林大雄还是想给儿孙们一个锻炼的机会。
至于其他……
林大雄暗暗地摇了摇头。
在以往,眼前戴璞存的性子也是极其顽劣。
就像忠勇伯府的萧纲一样,是出了名的京城浪子。
但只要在特定的时刻站出来扛起重任,或许会对家庭以及他本人产生不一样的后果。
果然,戴璞存大喜。
“外祖父,驿路太窄,咱们或许可以分下兵力。”
林大雄停下咀嚼,再一次抬起头,深深地眺望着东边漫长曲折的驿路。
他不置可否,只是微微翘起了嘴角。
“说说着,你想怎么分?”
戴璞存精神一振,顿时大受鼓舞。
他哗地摊开地图。
地图上各种标识密密麻麻,但从郡府华阳城通往定海码头的驿路曾经用红笔描过,因此一目了然。
“外祖父,这码头驿路自东向西,弯曲伸廷,两边又长了许多脚,看起来像条巨长的蜈蚣。”
林大雄微微点头。
所谓见多识广,他瞬间明白外孙的意图。
码头驿路这条蜈蚣,它两边的每只“脚”都通往一个小镇或者一条庄子,而这些镇子庄子间又彼此相连,形成一个个回路。
这些大大小小的道路加在一起,组成了华阳郡庞大而密集的道路网。
他们是骑兵,主打的就是转移迅速,来去如风。
适当时这些道路是可以用来进攻或撤退的。
见林大雄点头,戴璞存更是兴奋。
“外祖父,眼前的码头驿路虽宽,但咱们一千骑所有人全堵在这上面,实在太浪费。进攻时很多兄弟其实都够不着敌人,派不上用处。”
“咱们不如分成三队,一队和之前一样在正面抵挡,另外两队分别从驿路左右的村庄来回游走,侧面攻击倭寇的中部,打断他们的进攻的同时也牵制一部份兵力。”
否则倭寇的拒马桩、拌马索、沙袋等等一旦带到,大量扔在驿路上,就可以轻轻松松阻拦甚至一步步逼退正面的骑兵。
砰!
林大雄重重杵了下他的大刀。
“很好,就这么干!”
他哈哈地伸手拍了拍戴璞存的肩膀,又扭头看着凑在一边倾听的二儿子。
“你们两人各带三百人,一有机会就从侧面骚扰或进攻。记住,务必要发挥起骑兵的最大作用,做到来去如风,决不恋战。”
“去吧!”
两人脸色大变。
戴璞存讪笑,“外祖父,既然这计划是外孙提出的,不如就由我来正面抵挡倭寇吧。”
“父亲,”林二则上前一步,“您是侯府的定海神针,安南侯府少谁都可以,但是万万不能没有您老人家的。”
说到这,他唉地一声长叹。
“说来惭愧,儿子生在侯府长在侯府,享尽了侯府给予的尊荣,但这些年儿子一直在吃喝玩乐虚度年华,什么事也没为侯府干过。”
“眼前这情形,正面就由儿子来挡吧。”
说完,砰砰两声,他重重地拍着胸脯。
“父亲放心,只要儿子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许倭寇流窜到后面的吕左河。”
“混帐!”林大雄心底酣畅却是怒气冲冲地瞪大了眼睛,“一个个说得比唱得还好听。老子看你们是听多了星纪城街头酒馆说书的,想学画本里的主角一样逞英雄吧?”
“你们来?是不是打退几次倭寇的小规模进攻,就一个个以为自己会带兵了?”
哼哼。
林大雄冷笑,呼地回头朝着吕左书院的方向指去。
“瀚墨和璞瑜两人的教训还不够吗?他们哪一个不是熟读兵书,结果怎么样?”
“老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马上给老子带队滚蛋。”
戴璞存两人哆着嘴,也不知是反省还是羞愧。
他们互视了一眼,却是不敢再作声,只好咬牙行了个大礼,转身匆匆挑人去。
————
“快快!”冢本太郎骑在马上呼呼挥着配剑,“通知下去,所有人都不许停下,赶紧赶路。今天傍晚一定要赶到吕左书院。”
“将军,”有军师凑过来,“此地距离吕左书院不到二十里,兄弟们刚打完仗又赶了这么久的路,都饿坏了。要不先让他们吃些东西?”
刚说完,一阵烤肉的香味不知从哪飘来。
这军师的肚子也咕咕地唱起了空城计。
“混帐!”
冢本太郎大怒,居高临下地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沉闷的声音响起。
当场把说话的军师扇得原地打了几个转,身子一歪直接倒在地上。
“军令如山,本将说什么就是什么。谁要再有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