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头领着百余骑,一路往南狂奔。
直到再也看不见安吉尔部族漫天的火光。
啾!
尖锐的哨声响起。
哗啦啦。
要塞小兵们并没有停下,而是整齐绕了个大弯,调过头正面对上追过来的西凉人。
“穿云箭,给老子放穿云箭!”
顾大头死死地盯着越来越近的敌人,默默地憧憬着。
只有眼前的西凉人放出求救信息,引来大规模敌人。前去偷水的吕有田他们就算被发现,也能更好地脱身。
只是等了好一会儿,眼看西凉人就要冲进双方弓箭的射程之内,而他们始终没有放穿云箭的意思。
顾大头没有再等。
呼!
他举起了红到发黑的双锤,冷冷地对准了前方。
刷。
身后百余要塞小兵不约而同举起了手里的武器。
“杀!”顾大头舌绽惊雷。
所有坐骑刹那间用力,狂啸着朝对面的敌人冲了过去。
安吉尔领头人大惊。
之前他们一路拍马尾随,却迟迟追赶不上。不少人气愤得狂乱射箭,几乎把箭都用了个精光,就算剩也剩余不多。
俗话说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此时一看前面的云垂人,百骑集体转身凌而不乱令行禁止的模样,他不由心一凉。
这绝不是一支临时拼凑的队伍,而是百战沙场之敌。
只是,领头有些迷糊。
看那一个个锃光瓦亮的脑袋,这伙云垂人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停止,不可敌。”领头的安吉尔人立即勒马止步,“大家四下散开,能跑多少就跑多少。”
这人已经够敏锐,然而他的兄弟们却一时反应不过来。
眼前这伙云垂老鼠深夜偷袭,部族死伤惨重。
然而明明敌人就在眼前,偏偏却久追不上。他们一个个早就憋了满肚子的气。
此时好不容易见敌人终于不再逃,反而回头应战。
他们精神一振,哪还能得听得进其他话。
“去死吧。”西凉人情不自禁欢呼着,刷刷地射完不多的箭支,纷纷扔掉弓箭举起弯刀,大喊着杀了过来。
“找死!”顾大头哼了一声。
他抬眼一看对方乱糟糟的阵型,就知道这伙人大致的水准,放心大胆地拍马冲了上来。
然而身后的小兵们却还是习惯性以他刀尖,飞快形成一个尖刀阵,杀气腾腾地跟着冲了上去。
骑兵对骑兵,正面相撞。
嗡!
两柄武器相撞,发出刺耳难听的尖啸。
顾大头嘿嘿地露齿一笑,然而对面的西凉人却是心一凉。
手里弯弓原本看着锋利无比,可谓人见杀人狼见杀狼。然而此时在顾大头狰狞沉重的大锤前却显得如此的单薄。
两者刚刚相碰,弯弓便狠狠地被弹了回来,刷地穿透了马具重重切进身下的马身里。
咴咴!
坐骑一声惨叫,情不自禁往旁边一让。
不让还好,一让顾大头更得理不饶人。
咚!
另一大锤已经如影随行般砸了下来。
要糟!
西凉人绝望着睁大了眼晴,努力地侧过身子试图躲避,然而已经躲无可躲。
轰!
牙软的声音响起。
血雾飞腾中,那人连人带马被大锤重重砸翻在地上,颤抖几下后就再也没了声息。
顾大头看都没看地上的敌人一眼,哈哈笑着任由坐骑向前冲。
手上的双锤看似挥得不快,却是砸得生猛实透,几乎无一回合之敌。很快,双锤狰狞的狼牙上挂满了敌人的碎肉和布条,令人望而生畏。
双方的坐骑都是高速冲锋,几乎在眨眼间就冲穿了对方的阵型。
顾大头回头一看,身后的草地上躺满了呻吟的西凉人和坐骑,更远的地方只剩下几匹失去主人的马在惶恐乱转,满面的不知所措。
不用吩咐,云垂小兵们立即回头抽刀,一一切断了地上的西凉人的脖子。
顾大头看了一眼前面。
安吉尔部族追出来共有七十余骑,如今只剩下最初的领头。他眼见不对劲早已远远逃走。
见追不上,顾大头便置之不理,回头问道:“兄弟们没事吧?”
小兵们正在收拾战场,闻言哈哈大笑。
“大头,这只是一群牧民而已,传说中的鸟合之众。碰上我们就是死路一条。”
有人笑着讥讽:“你小子识不识字?老任说那个词叫乌合之众,不是鸟合之众。”
“是,你个王八蛋识字。有能耐把乌和鸟字写出来给我瞧瞧……”
纷纷扰扰中,有人出声:“大头,老廖挂了彩,刚才被乱箭伤了腿。”
“哦?”顾大头连忙走了过来。
受伤的老廖翻了个白眼:“老子没事。只是今晚应该没看黄历,所以才受了点皮肉之伤。不过不严重,拔掉箭头就行。”
他嘿嘿道:“刚才老子可没拖兄弟们后腿,还砍翻了一个西凉人。”
顾大头过来察看了一下,又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启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