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心地问:“怎么罚?”
云韶凑到她耳畔,小声说:“从前都是脱了我的裤子打……”
微莺惊恐地瞪大眼睛,没等她说完就连连后退,直到抵在柳树上,震得柳叶簌簌飘落。池塘里那只水鸟嘎地一声飞到天上。
她想,自己从前这么可怕吗?居然还玩脱裤子打屁股这套。
不对,狗皇帝又在撒谎了!
云韶看见她反应这么多,又说:“其实先生鲜少罚我,向来是极宠我的,只是那次我犯了大错,故而……”
微莺问:“什么大错?”
云韶眼珠子转了转,低头道:“我冒犯了先生。”片刻她抬起眸,眼睛亮亮的看着少女,“韶没有认出先生,是该领罚的,可韶毕竟是一国之君,不是当年顽童,不如我们去养心殿先生再罚我吧。”
微莺笑了,款款温柔,眼神十分动人:“陛下想要被打屁股是吗?”
云韶脸颊泛红,轻轻咬了咬唇。
微莺继续说:“为什么不直接把自己摔一屁股墩呢?”
云韶抿紧唇,面色清寒,半晌才叹气:“罢了,我头疼,莺莺把我扶回养心殿吧。”
语气里透着丝虚弱和无力。
微莺也叹气:“陛下,我也头疼,想回玉露殿了。”
云韶见竿就往上爬:“那我送莺莺回宫吧。”
微莺:……
福寿低着头在背后,假装自己是听不见看不见的聋哑人,以免被他亲爱的皇帝陛下什么时候给灭口了。
两个人在花园磨蹭了一会,回去的时候,不经意在小路上又和蓬立果来了个不期而遇。
这位北厥的使者大抵喝多了,离开宴席想来散心,不小心就迷了路,在宫里瞎转悠。
看到微莺和云韶,他也惊了一惊,用自己迟钝的大脑反应了会,才醉醺醺地上去拜见。
微莺对记在自己复仇小本本上的人没什么兴趣,云韶却拉住她停下来,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位北厥使臣跪在地上。
蓬立果跪得膝盖都麻了,酒也醒了大半,满头冷汗。
完了完了,这位阴晴不定的年轻帝王不会还记恨他认错的事,想要来砍他的脑袋吧。
但是等了半天,皇帝终于开口,却不是怪罪他认错的事,而是问:“为何你会觉得,朕是莺莺最喜爱的宠妃呢?”她笑得眉眼弯弯,眼角微红:“是因为我们看上去,最般配吗?”
蓬立果连忙说:“是的,最般配了!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说完,他就看见皇帝对自己的眼神更加柔和,想必是对这个回答很满意。他刚想为自己的机智鼓掌,突然感觉后背一阵凉意,抬头看去,发现皇帝是满意了,但她身边的那位,表情明显冷下来,阴恻恻地看着自己。
蓬立果揉揉眼睛,几乎以为自己看错——有人夸妃子和皇帝般配,不应该值得高兴庆祝的事情吗?
他越来越摸不透大盛人了!
云韶心情好,便宽宥他认错的事,说:“起来吧。”
蓬立果连忙爬起来。
微莺阴森森看着他,想到什么,突然露出个微笑,在心里说:“统,我要用积分兑换一张天气卡,凄风苦雨。”
宫斗姬:“宿主你要干什么?”
微莺只是笑,“怕什么,莺莺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宫斗姬沉默了,自从宿主积分变多变得富裕后,报复心也呈指数在增长!
一张紫色的卡牌无声地飞入北厥使臣身上。
蓬立果跪了一会,突然发现头顶飘起蒙蒙细雨,吹起戚戚冷风,没多久就把自己衣服给打湿了。他抬头望望头顶那片小乌云,往旁边挪了一步,结果小乌云也跟着飘过来。
于是他又往旁边挪几步,小乌云连带凄风苦雨全往他身上飘。
周围全是阳光灿烂,只有他头顶一直刮风下雨。
这下北厥使臣开始吓得不清醒了,“陛、陛下。”
云韶笑:“莫怕,是天公在帮你醒酒呢。”
蓬立果反复横跳都甩不掉头上的乌云后,心里防线崩溃,一边喊“见鬼啦见鬼啦”,一边飞快往外面逃,他头顶的那片小乌云也飞快跟着移动,确保每一滴降水都精准无误地滴在男人脑袋上,一滴也不浪费。
云韶看着他仓皇跑开的背影,嘴角噙起抹玩味的笑,偏头,目光落在微莺脸上。
微莺神色不改,镇定地说:“看吧,这个就叫局部有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