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的殷红。
总之看上去傻不愣登,相当可爱。
微莺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面不改色继续道:“不过陛下不用担心,此刻已经被抓住了。”
皇帝松口气,惊魂未定地看着她:“我、我睡得太死了吗?莺莺有什么事?”她想了想,惴惴的心安定下来,慢慢说:“刺客想必是没有上这辆车,被侍卫们拦住了。”
微莺:“没有,刺客上来了。”
皇帝:!!!
瞳孔地震。
她扑过来要翻微莺的衣服:“莺莺没事受伤吧?我、我怎么不知道呢。”
微莺笑笑,手按住她的肩膀,另一手捏住她扒衣服的手腕,笑道:“不过问题不大,唔,刺客的问题很大。”
希望刺客能走出阴影,重获新生。
云韶脸上的红晕渐渐消退,恢复苍白的肤色,她抬起噙满泪的眼睛,看了微莺一眼,攥住微莺衣袖的手在微微颤抖着。她几次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什么声音都未发出。
过了半晌,云韶才缓过来,捏了捏眉心,静静抱住微莺,埋在她的脖间,轻声说:“莺莺为何不喊我起来?”
微莺:“又不是什么大问题,何况,陛下难得睡这么好。”
云韶身子在微颤,没有说话,只是贪婪地吮吸微莺的气息,感受到她衣下温热的体温,才慢慢放下心。
微莺能感到怀中的人在轻轻颤抖,纠结片刻,把手放在她的背上,摸到瘦得嶙峋的骨,轻轻拍两下。“别担心啦,陛下,没事啦。”
云韶“嗯”了声,闷声闷气地说:“遇到这种事、遇到这种事……莺莺要和我说才是。”
皇帝醒来,便起身来到车外,询问福寿刺客之事。
刚才来的刺客是一群黑衣人,身材高大,刺杀失败以后,全数服毒自尽。解开脸上的黑布后,侍卫们发现他们全是北厥人。
云韶听到这个消息,沉了沉眉眼,音调拔高:“北厥?”
福寿点头。北厥向来嚣张跋扈,上次使者进京也能看出,他们根本无心和谈,一心想着与大盛宣战。做出这等事,倒也不足为怪。
云韶站在车外,面露思索之色。
这时车正行到原野,遍野金黄的粟麦。秋风离离,金浪翻滚。
皇帝展目望着金色田野,看了许久,才轻声问:“莺莺、莺莺可曾有事?”
福寿知道她会问这个,笑了笑,说:“奴才一进马车,就看到娘娘抱着陛下,看上去不像有事的样子。她还让奴才小点声,莫要吵到陛下呢。”
云韶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了翘,揉皱了袖子,想到什么,不解地问:“那刺客呢?”
福寿顿了一下,才慢慢道:“刺客……刀断了。”
刀断了?
断了?
云韶皱眉,小脑袋上冒出很多个问号,狐疑地看着福寿。
福寿连忙用人格担保,他绝对没有看错,刺客就是刀断了!
“想来北厥是不足为惧的,”福寿点点头,说道:“连行刺用的刀都这样劣质,打起仗来,说不定士兵们打着打着刀就断了,我们大盛必胜呀!”
云韶按按眉心,让他把断开的刀刃呈上来,曲起手指,在刀上轻轻一弹。清脆的金戈声响起,锋利的刀刃微微颤动,被太阳一照,闪烁着刺目寒光。
她看了看,这把刀虽不算什么绝世宝刀,但精钢制成,明显不会轻易折断。从断口和刃上卷口分析,果然是因为触及重物才折断的。
云韶想着,脸上笑容越来越灿烂,转身重新钻入车里,抱住了微莺。
微莺对她猝不及防的热情拥抱弄得一惊,“陛下?”
云韶笑着“嗯”了一声,埋头蹭蹭少女脖颈间细腻的肌肤,笑道:“我就知道,莺莺是天上的神仙!”
种种神迹,种种神奇,若非天人赐福,何来此等手笔?
微莺佯装黯然道:“可是大家都说我是妖妃呢。”
云韶猛地抬头,眸光冷了冷,面无表情地说:“莺莺不要难过,她们很快就说不出口了。”
微莺心里咯楞一声,生怕皇帝心情不悦就想要去砍了谁,连忙说自己只是随口开开玩笑,哄了半天,皇帝才轻哼一声,答应不追究这事,但是作为回报,莺莺要抱她一个时辰。
微莺抿了抿嘴,心想,妖妃也太难当了。
但是皇帝仰起小脸,得逞地笑起来,斑驳的阳光照亮她周围,光柱里隐约能看到浮动的尘。
微莺突然想起梦中的小孩,不声不响站在那儿,金色的阳光都从她身畔流走,不肯落在女孩的身上。微莺抬起眸,阳光洒在她的眉眼,照得眼睫都落满了碎金。
她终究还是伸出手,环住身前软玉温香。
既然阳光不肯落在皇帝身上,那她就抱一抱皇帝吧,反正她身上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