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知脑海里突然蹦出来一个问题,重生一回,她报复了渣爹,和张丽娟、韩雅雅、韩雅钧那些欺辱过她的人,挽回了外公和舅舅的性命,牢牢把握住了黎氏集团,是不是心愿圆满了吗?
她活着是不是就只是为了这几件事情?如果现在死了,是不是就会死而无憾了?其实这几天她一直都在问自己这个问题,为了清白,宁愿把自己的性命给丢了,是不是自己真的想要的?
是不是要将檀九洲当作自己未来人生唯一的所求?为了他死死守护住自己的身体清白……隐隐的,她的心里有另外一个答案。
她爱檀九洲。
但是!
她更爱自己!
如果真的到了最后一步,她想自己应该是会选择妥协的。
这是不是就证明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爱檀九洲?那个男人如果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会生很大的气吧,黎知在心里苦笑,头一次开始质疑起自己对檀九洲的感情。
洗手间的门已经打不开,里面除了一个通风管道就再也没有其他的通风设施,甚至连窗户都没有,也没有办法让他们获取目前的地址到底是在哪里。
两个人身上的衣物、首饰、手表等所有的东西,在他们醒来的时候已经全部被拿走,身上没有任何的工具可以向外界通风报信,只能等待外面的人来找他们。
甚至于……他们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国内。
黎知靠在浴室的角落,望着另外一边与他相隔甚远的男人,即便如此,他们还是能够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气息,药物的挥散让她的心一点一点的下沉。
萧怀识察觉到对面的视线,缓缓抬眸,心头一颤,从她的眸子里读懂了她最坏的准备,放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抓着洗漱台的边缘,沙哑的声音带着最后的坚定,“再等等,这么多天我们都熬过来了,别在这时候功亏一篑。”
“萧怀识,如果你心爱的女人,在你我这样的情况,和另外的男人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你还会接受她,和她结婚吗?”黎知的声音无力中带着丝丝缕缕的自嘲,让对面的男人心头出现名为心疼的复杂情绪,他不禁想到了初次见到她的样子,和此刻完全没有办法对上。
不,也是可以对上的。
她的那双眼睛从始至终都带着一抹坚定。
眼前的女人就像一颗熠熠生辉的宝珠,但是身上总是有若有似无的一层薄纱笼罩,他曾见过她看向檀九洲的眸子,仿佛全世界都只有面前的那个男人,让人艳慕不已。
他想,如果黎知是自己的女人,是他的未婚妻,在这样的情况下被迫和其他的男人发生关系,他只会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绝对不会嫌弃她清白不再。
“会,我会!”萧怀识的声音带着郑重。
他心中了然,知道此时黎知内心的的想法后,并没有因为她最后有可能妥协对她产生任何的轻视,这药性有多么的强烈,亲身体验过的他比谁都要清楚。
相反,黎知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让他震惊。
若不是……若不是看到她如此坚定不移,不愿意向药物妥协,或许连他都不确定在最难熬的那番药物来临时,他会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来。
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他还是先一步向黎知承诺,没有称呼她为「黎小姐」,直接喊了她的名字,声音沉稳有力,目光坚定不移,看着她一个字一个字的承诺。
“黎知,如果最后因为我,导致你与未婚夫出现任何的嫌隙,只要你愿意,我便愿意……娶你为妻。”最后四个字被他说的非常认真,让听到这话的黎知都愣了许久。
她轻笑一声,故作轻松地打趣说道,“萧怀识,我黎知也不是谁想娶就娶到的。要是真的到了那个地步,想娶我的人能够京市排到南市好几圈,哪里还轮得到你。”
“这倒也是。”萧怀识也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一时之间,相顾无言。
洗手间里的药物浓度越来越深,但是此时的萧怀识和黎知谁都没有力气再去打开这扇门,前面萧怀识试过很多次,门外被人用东西焊死,根本没有办法从里面打开。
黎知双手抱臂坐在小角落里,低垂着头,渐渐的,身上的热意越来越多,她闭上眼睛,做好准备承受新一轮的药物折磨。
萧怀识身体一点一点地下滑,跌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早就凌乱不已,丝毫没有一点萧家大公子的矜贵之气,反倒是流露出几分痞里痞气的颓废。
两个人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死死地守住最后的力气。
彼此能够听到对方粗重的呼吸声,他们都知道对方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
如果……
黎知还是想要再坚持坚持,她的牙齿紧紧地咬着自己的胳膊,不让自己被药物操控,对面的萧怀识也好不到那里去那里去,他闭着眼睛,嘶哑的轻喘仿佛点燃了空气中的火焰。
她缓缓地从自己的臂膀中扬起头,嘴角还有胳膊上的血迹。
望着对面俊美的男人,她的眼泪倏然落下。
“萧怀识……”
被她声音这么一喊的男人,心猛地一颤,缓缓睁开那双被药物折磨的眼睛,两双充斥着红血丝的眼睛,隔着狭小的空间对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