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已经围了一些人了,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姑娘,你可千万别招惹他!好几个姑娘被他给霍霍了。”
“姑娘,这公子有钱有势,跟了他吃香的喝辣的也不亏,别把自己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姑娘,这公子后院里的小妾往十数,千万得擦亮眼睛,有银子算什么,有银子了不起吗?”
“造孽啊造孽啊!”
此起彼伏的感慨于劝说,却没一个敢上前来帮忙的。
苏漾不想给自己惹麻烦,急着去东华街和多鱼汇合回宫,便不想搭理他,刚走没两步,那男子不要脸皮一样上前几步,扑腾着扇子刷刷地点着她的手腕,笑吟吟的问:
“姑娘,你这是往哪去,要不要小爷我送你一程?”
夜色下,少女的脸颊如火烧一般,灼起一层薄薄的红晕,眼底水光潋滟似带了愠怒:“把你的爪子拿开!”
天生男子要比女子力气大,苏漾还没成年,也没怎么干过苦力活,手上力气不大,推人像挠痒痒,她见这男子纠缠不休,一咬牙,脚下发了狠踩了他一脚。
男子没有防备,也没想面前这少女,竟然敢动他,竟被一脚踩得实实贴贴,瞬间“嗷呜”一声弹跳起来,捂着脚面色狰狞地蹦了好几下。
刹那间,一部分路过的人都被这声惨叫给吸引了,围成堆看热闹,一看为首的那俊俏男子是谁,切了声,推了推身边的朋友,语带轻蔑又无可奈何:
“走了走了,皇城天子脚下,这小子强抢民女也不是头一回了,治不了他的。”
摊位上,本在把玩陶瓷小兔子的青年,循声瞥了过来。
三三两两,围观看热闹的人部分离开,不再拥挤,视野开阔后能清晰的瞧见里面情况,几个身强体壮的男子围着一个少女,缠着不放;另有一公子哥儿捂着跳脚了好一会儿,才冷森森的放下,趔趄着走过来。
“你若是不想与我共度春宵,何必穿得这副浪荡样,活脱脱的就来勾引我,不会是哪家清倌院的花魁吧,怎么不在你的花船里,出来勾引爷还不够,还要踩爷!”
“乞巧男欢女爱也是正常的,爷不过就好心送你一程,你偏偏不识好人心,恩将仇报,敬酒不吃吃罚酒!”
绛蓝色长袍的公子哥儿不再维持表面的和气,对着手下示意:“来人!带花船里去!”
苏漾冷眼看他。
也不知欺男霸女了多久,竟能嚣张至此,周围人还打着马虎和稀泥,光天化日下强抢民女。
“住手!我是宫里的人!”
苏漾怒斥一声,被气得脸色通红,恨不得刚刚那一脚是往他□□里踹的,断了他的子孙根,再想踹对方已经有了防备之心。
“爷管你宫里的还是花船里的,都得归爷!”
身边随从小厮轻蔑笑了笑,“在这皇城脚下,爷就是天!”
公子哥儿轻浮一笑,挑起吊梢眉:“带走!”
远处小摊上的青年眉梢一皱,身边跟着的人附耳过来,低声道:“爷,好像是承乾宫的。”
“承乾宫?”
青年嗓音在夜色里有种说不出来的低沉悦耳,小摊上昏黄的灯晕落在他眉梢发间,没有柔和他锋利的棱角,反而更显得渊渟岳峙,龙章凤姿。
与宫廷朝堂上的那个城府深沉、不苟言笑的九五之尊,仿佛在眨眼间变成了两个人,仔细看去,相貌微有调整,又有夜色掩饰,基本很难看出这是一个人。
“是的,承乾宫的女官苏漾,听说是今天拿了腰牌出宫。”
“那是济尔哈朗家的少爷,他的姐姐是最得索相宠爱的妾室。”
“不知道这两人怎么撞上了,爷,要不要……”
苏漾生得好,在宫中也有也因美貌多了流言蜚语,不过宫中规矩森严,到底是闹不上台面的,没成想一年多再出宫,竟是赶上了索额图妾室的外家兄弟强抢民女的招数。
索额图在前朝上兢兢业业,少有恶事传闻。
那是前朝的事了。
康熙出宫一次,是不想在插手前朝的事,但今日七夕乞巧节,又恰好遇上了宫里的人,还是一个……跟他有点渊源的人,就算不是那个人,爱屋及乌,他也不能让旁的人欺负了。
他掏钱买了兔子陶瓷,抬脚走了过去。
“住手!”
苏漾已经被人抓住胳膊了,奈何这具身体没干过苦力活,竟挣扎不得半分,又是体力高强的男人,那力气不可同日而语。
她也不是个忸怩的人,心想我踹不到你家主子,我踹得到你吧,当场一脚抬上去,瞅准机会跑路。
那人魁梧大汉捂着下半身开始嗷嗷乱叫,另外两个人直接急眼了,一个人张手就准备抱住她扛肩上。眼看着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一声住手犹如天籁,苏漾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瞬间爆发甩开大汉的手,反身一避,躲到青年身上。
她心脏跳得很快,砰砰砰的。
“谢谢公子!”
苏漾差点给跪了,在他背后差点痛哭流涕:“公子,他还是个宝宝,请你千万不要放过他!”
青年侧头的动作一顿,奇怪看向她:“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