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屋瓦楞。
土墙上严丝合缝结实,树木葱葱,篱笆外土地平旷。
康熙拉着苏漾进去,那女子端来两根竹木做的凳子,小心的让她坐下,道:“奴家夫君外出,还未归来,客人稍候片刻。”
她坐着与两人闲聊。
这女子曾是汉城女乔妹,家中小有钱财,奈何她家里人想攀高枝,让她嫁给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子,女子不愿,携了钱财,与曾看重的一个,老实巴交的府中杂事男子,一同私奔来了这偏远地带,此处只有他们二人,再者多的人就没有。
不过这汉子当年尚小,比她小个两三岁。
过得是恩爱有加,琴瑟和鸣。
汉子颇有一身蛮力,早晨上了山上砍柴去。
估摸着待会就回来了。
乔妹不嫌脏的拉着她手,起身:“妹妹,你这衣裳该换一身了。”
她嗅了嗅,露出涩意,“都嗖啦!”
苏漾笑了起来:“那就谢谢姐姐的衣裳,苏苏感激不尽。”
换洗的衣裳有了,差温热的水。
乔妹将家中柴火抱出来烧了一阵,拎着水桶往房中盆里倒。
“姐姐家中简陋,妹妹将就一下,等你亲人到了就好了。”
乔妹拎着水桶出去,喊道:“这位相公,你家夫人沐浴,你怎么在这傻站着呀!万一摔倒了可怎么办!”
康熙点头说是,随后进了房中。
而乔妹放下水桶,想了想,拿了菜刀上院子杀野鸡去了。
房内,苏漾褪下衣裙,沉入水中。
她拿着帕子擦身时,被康熙要了过去。
“你怎么……”苏漾惊讶的捂住前胸,回头,“你怎么进来了?”
“娘子洗澡,为夫自然进来帮衬着,总不好让别的男人瞧了去吧?”
康熙学着那民间话,笑了她两句,紧接着按着她坐下,小心的给她擦洗。
“之前在家中,为夫又不是没给你洗过,现在怎地突然变害羞了。”
也不知从哪学来的洋腔怪调。
苏漾听得耳朵发麻。
她垂下眼,手扣着大木盆,摩挲着道:“从前与人叫着姐姐妹妹,心中未有察觉,今日再与乔家姐姐互称姐妹,倒是快活得很。”
康熙没说话,安静的给她洗头。
“从前叫着你娶个温柔贤惠的妻子,早早抱上大胖儿子,没想今日儿子一溜圈,妻妾足足一个生产队。”
她偏头看来,语气平静。
“看来这真是应在了我的身上。”
“你刚刚在围栏外,自称我是你家娘子。可你或许不知,这门第妾室,在外是不能自称正妻的,要见小妻亦或是贱妾,这样才方显身份。”
康熙一只手握着她的,低声说:“如今皇后未立,皇贵妃、贵妃之位空悬,独你一人,当得起这声娘子,百姓未有宫廷规矩森严,自然也是当得的。”
苏漾无所谓一笑:“随你,你爱叫怎么叫吧。”
水中温热,舒畅,洗去了昨夜到今午的湿腻。
洗净后一身清爽,她自己擦干了头发,换上了粗布衣裳后,脸颊红润,显得娇俏明媚。
出尘脱俗,遍身清透。
乔妹简直不敢相信,面前这个穿着她衣裳,却美得让人心神颤动的女子,竟是刚刚那个脏得只瞧得见眼睛不错的女人。
她五官精致,眉如远山黛色,眼梢微提,含着笑意的脸清纯中透着难以言喻的魅。
哪怕是一身粗布衣裳,也遮不住她的娇色。
恍若这间陋室,都因此沾染上了仙气。
乔妹发誓,自己这辈子绝对没瞧见过这般好看的人。
她震惊了一会儿,双手擦了擦围裙,有些局促:“妹妹,你,你生得真好。”
乔妹这么多年在外,也算见识不错,很快她反应过来,笑着拉过苏漾的手,道:“妹妹,还好你家夫君将你脸弄花了,这副模样,看得那盗匪不要钱财怕是也要把人给压回去。”
她说得无顾忌,只当夸耀。
苏漾回头觑了康熙一眼,见他面上毫无异色才放下心来,开开心心的拉着乔妹,道:“姐姐,我一出来就闻见味道,煮了什么?”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叹喟道:“真香。”
乔妹道:“妹子既有身孕,那实不该亏待腹中孩儿,这鸡也是奴家那汉子在山中钓的,没花什么钱,莫要嫌弃。”
苏漾迟疑了片刻,:“姐姐说哪里话,妹妹现求个温饱就谢天谢地了,多谢姐姐照顾,来日妹妹会好好报答姐姐的。”
乔妹莞尔一笑:“算算时间,奴家那口子应该是要回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那砍柴的壮汉回来,一放下柴,哐当一声响,沉甸甸的。
进来才看见屋子中多了两个陌生人。
这壮汉姓陈,名陈庄,原是乔妹府中的下人,曾右脸在一次送镖回途,遭遇劫匪蛮力砍杀留下的,后来与乔妹私奔后,来了这处人迹罕至的山村里,生活至今。
陈庄挠了挠头:“娘,娘子……这。”
他磕磕巴巴说不利索,乔妹笑道:“咱家的客人。”
她起身把陈庄拉进屋子中,耳语片刻后带着陈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