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曹寅此次调查的全部线索了。
一周时间,来往于京城于山西两地,甚至曹寅还去了陈延敬的老家,多方打听后才终于得知了瑜妃幼时的养母所在之地。
至于后续养母以及她儿子要怎么处置,就得看皇帝的意思。
蕊蕊昵称指向,曹寅尚不明白。
因为小名对于女子而言,是轻易不外泄露的,只有父母兄长,以及极其亲密的丈夫,才有可能知道,他堂堂一个外人,没理由耳听八方连人家姑娘小名知道,还知道大名姓甚名谁。
而瑜妃娘娘从佟府出来,说明当初将她买下的妇人,很有可能就是佟府的夫人,至于是正妻,还是妾室,还有待商催。
曹寅对皇帝后宫一事,只粗略的有个认知。
因为他负责的职务,并不是来八卦哪个后妃小名叫啥的,他是来保护皇帝,带人巡逻皇宫安危的。
因此,不知道也实属正常。
可皇帝可太知道了。
这个蕊蕊的亲昵昵称。
他不仅知道是佟府的哪家千金,他还知道这人在哪。
“朕已知晓,你尽快回到职上。以后相关的事,不用管了。”
他见曹寅欲言又止,似乎还是很想要一个结果。
康熙淡淡道:“结果如何,后面你就知道了。”
他抬手挥退曹寅,执起御笔继续批阅文章。
奏折上,除了民生大事,就是一些大臣的屁事。
今日某某大臣家,家中一只鸡飞过院墙跑了,急急忙忙喊人来抓回来,力证自己清廉,两袖清风,连只鸡都舍不得让它跑了。
明日是哪个大臣后院起火,需要皇帝亲自做裁定。
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工笔洋洋洒洒的一篇,令人不胜其烦。
这一堆折子里。
就剩些这乱七八糟的破事。
康熙拿着御笔突然发散思维。
这御笔每天写着,同一个字,为何不刻个章?
于是大笔一挥,喊来梁九功,白日晚上抓紧处理。
一做好这事后,他重新回到书房里。
现在破事没有了。
他稍微有些冷静下来,着手思考曹寅今天带来的消息。
这个蕊蕊……
佟贵妃性命佟佳仙蕊,在佟府,赫舍里氏与佟国维,要么叫蕊蕊,要么叫乖女儿。
赫舍里氏倒是喊得多。
从前佟贵妃还没入宫成后妃时,倒也进宫来看望太皇太后的。
他就听见,皇玛嬷叫她“蕊蕊”,而他自己,要么叫的贵妃,要么叫的表妹。
蕊蕊这么亲昵的称呼,他自己倒还真没喊过。
所以曹寅那句话一出,在带上瑜妃是从佟府出来的。
那么**不离十,的确苏漾小时候是被佟国维夫人赫舍里氏,给带入佟府,直到随着佟佳仙蕊入宫,才得以出现在他面前。
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亲自去核实,陈延敬的女儿,到底是不是苏漾。
这是一方面的问题,另一方面的问题。
又再次的将他思绪转移回来。
如果苏漾从小被卖入佟府,她哪来的时间,与他见面。
甚至还是三岁左右的小皇子,第一次见面出现的苏漾。
就是少女般的模样。
为何十几年过去,入宫,还是十四五岁?
苏漾,必定是还有事情瞒着他。
而这事情,可能就是他一直忧心的,不与她告知自己身份的至关重要的节点。
不过两者孰轻孰重,在他心中自有分量。
事情要一步步的解决。
原是前年要后宫大封的,后因一些事情,拖至今年。
康熙放下御笔起身,与梁九功道:“朕去慈宁宫一趟。”
已入冬,天气渐冷。
皇玛嬷身子一年不如一年,原来的三高在后面几年陆陆续续的调养中,已经得到了良好的控制。
奈何人年纪一上去,偶感风寒极为要命。
他去慈宁宫时,太皇太后因为偶感风寒,卧病在床。
衰老的脸再怎么去保养,也经不住时间的摧残,岁月冲洗的容颜不再,眼尾的纹路甚至比前几年看上去还要多。
前几年还能说得上一句中气老太太。
今年才总算是感受到了,时光缓慢又坚定的在她脸上,留下的道道痕迹。
她不复当强势年扶持他,辛辛苦苦培养他登基的太后。
而是一个老人,感染了风寒,一病不起。
康熙坐在旁侧的椅子上,问:“苏麻姑姑,皇玛嬷睡了多久?”
苏麻恭敬的一行礼,随后才低声说:“格格已经睡了小半天了,昏昏沉沉的,闻太医过来开了方子,喝了两副药。之前还糟糕些,现在倒是好了许多。”
之前脸色白得吓人。
康熙点头,坐在那陪了一阵子,陪到皇玛嬷自己睡醒了过来,睁开微有些浑的眼睛,沙哑道:
“皇帝,你怎么来了?”
她虚弱不已。
皇帝坐了过去,握住她的手,道:“玛嬷,孙子才刚刚来,没等多久,你感觉好些了么?”
太皇太后勉强得了几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