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组死亡数字元齐再没说一句话,他转身出了园子,他的两个亲信也跟着他出去。虎云被人扶着也跟着出去,貔貅紧随他身后。元齐走到一条长廊停下脚步。
虎云一瘸一拐的走到他身边动容地说:“这个人的武功也太历害了!杀伤这么多人,最后还背着一个重伤之人从内宅一直杀了出去。以属下愚见,铁手团恐怕只有宗主才能对付!”
元齐也困惑地说:“看来他这次来扬州就是找我铁手团的麻烦的。这两年我们也没有惹过这样历害的人物。他是从哪冒出来的和李翰又是什么关系?”
神都洛阳雉牒连云,坊市耸立。朱雀街位于皇城的中轴线上,是洛阳城中最为繁华的街道之一。
时近元夕,街中处处爆竹声声,各色杂耍,吞枪吐火,争奇斗艳,令人拍手叫绝。沿街两侧的买卖店铺中,各种迎春货品琳琅满目,目不暇给。
酒肆食摊上的美馔佳肴,更飘出一阵阵令人难以抗拒的香气。街道上人流川涌,络绎不绝,吆喝买卖之声不绝于耳,一派喜庆安乐的气氛。
人流中,狄仁杰、李元芳和曾泰缓缓走来,三人边走边聊,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三人奉旨剪除罪大恶极的凉州黑衣党后,刚刚返回神都复旨。
曾泰感慨道:“恩师呀,此次我们从凉州回京觐见,恰恰赶上元夕佳节,回想西北僻寒之地,神都真可说是天堂啊。您看看,这一路之上处处笙歌,户盈吉祥,实在令人振奋!”
狄仁杰笑道:“是呀,而今河清海宴,百姓安享太平,这真是朝廷之幸,黎民之幸,天下之幸啊!”
李元芳道:“多少年没有过上一个踏实年了,这次要好好放松放松。哎,大人您看,这炸春卷不错,咱们来上几个。”
狄仁杰用手指点了点元芳:“好,好,我请客。”李元芳故作遗憾地说:“早知道您要请客,卑职就挑贵的来了,能吃上大人一次,可不容易啊。”
狄仁杰哈哈大笑:“我知道,你又要说我是山西人,对不对?”李元芳和曾泰看了看狄仁杰,又对视一眼三人都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
三人说笑着走到食摊旁,狄仁杰道:“来,伙计,给我们炸三个春卷。”李元芳调笑道:“好啊,一人才吃一个!这小小的春卷,还不够塞牙缝的。”
曾泰打了个圆场:“好歹先尝一尝,万一不好吃呢。”狄仁杰拍了拍曾泰的肩膀,笑赞道:“好,还是曾泰经济,准不会吃亏,不愧是我的学生。”
李元芳假装绷着脸道:“对不住二位,我得来两个。”狄仁杰对着伙计装作很是气派地道:“好、好,就给他炸上两个。”
伙计连声答应,将包好的春卷下入油锅,只听“哧啦”一声,春卷立刻变得焦黄。李元芳望着锅里的春卷,咽了口唾沫。
一旁的狄仁杰大笑起来:“好个没见过世面的李大将军!怎么就馋得这样。”李元芳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忽然,旁边店铺传出一声喝喊:“滚,滚出去!”狄仁杰三人一惊,抬眼望去,只见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被旁边小食店的伙计连推带搡轰了出来。
几人中有老有少,还带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一个中年乞丐满脸赔笑,不停地冲伙计作揖道:“行行好,您就赏口吃的吧。来京城告状,把钱都花光了。好歹您给孩子一口,我……”
店伙计怒气冲冲地道:“行了行了,你别再说了。你们几位今天要是头一次来,我不给,那是我的不对。可你们天天候在这儿,这谁受得了啊!我们是小本经营,又不是官府的粥棚!走,走,赶快走,到别家要去!”说着,店伙计转身走回店中。
几个乞丐无可奈何地摊着手,站在当街。小女孩有气无力地哭着:“爹,爹,我饿,我饿呀……”
中年人蹲下身轻抚着女孩的头,无奈地说:“小兰儿,你再忍忍,爹到别处要去,啊。”
食摊前的狄仁杰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发酸,李元芳和曾泰也轻轻叹了一声。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三棒锣响,一队官府仪仗沿街开来,为首的衙役高举样牌,上书“大理寺丞”四个大字。
两旁执事鸣锣开道,卫队簇拥着一顶蓝呢大轿缓缓而来。街上的行人纷纷闪避,只有那几名乞丐互望着,没有动窝。道旁的路人低声提醒道:“你们还不闪开,当官的来了!”
中年乞丐一咬牙,将小女孩推给身后的同伴,飞步向行驾奔去,周围路人发出一片惊呼。
狄仁杰和李元芳对视一眼。只见中年人奔到队列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从怀中掏出一张诉状,双手高举过头,高声喊道:“冤枉啊,大人!草民冤枉!”
官队停在了当街,为首的执事厉声喝道:“什么人竟敢拦路邀驾?!”中年人喊道:“草民扬州漕户,有冤情上诉!”
执事快步上前,接过诉状道:“在此等候!”说着,转身走到蓝呢大轿前,轻声道,“大人,有扬州漕户邀驾越诉。”
轿内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将诉状呈上。”执事恭敬地将手中的状纸送进轿内。不一会儿,轿帘“啪”一声打开了,状纸被扔了出来。轿内的大理丞沉声道:“叫他到扬州刺史府投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