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们总是被情感、命运和未来所拘束,你是不一样的,凉介。如果你非要画地为牢的话,我只会感到很遗憾,我无法也不想干涉你的未来。”
“你的意思是……?我要怎么做?”
见他上钩,梅林笑起来:“就现在,别犹豫,立刻把吉尔伽美什带出来。”
“……”
空气瞬间寂静。
“哈哈哈,你的表情真好笑,”终于,梅林不负责任的笑了起来,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不过你可以记住我说的话,他会对你有用的……不,对整个世界都很有用,当然,那位王确实是不让人放心的类型。”
荒木凉介强忍住揍他一顿的**,所以这又是一个恶作剧了?!!
但梅林强调了一遍吉尔伽美什在以后会很有用。
他一生中做出过很多伟大的预言,包括不列颠红龙与撒克逊白龙觉醒后的斗争,甚至是战争与王之死,它们都一一实现。
所以荒木凉介不会掉以轻心,而是记在了心里,等待梅林预言的那个未来出现。
“好啦,真不想说再见呢。”梅林遗憾道,摸了摸荒木凉介的脸,“既然你到达目的地了,那就睡个好觉吧,我的御主——可爱的小圣杯。”
随后他的手下一路滑,来到他的后颈处,轻轻推了一把,荒木凉介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
一瞬间,所有的花瓣都在骤起的狂风中旋转起来,形成一道芳香的风暴,完全笼罩住了花之魔术师梅林的身影,视线变得模糊,耳边的声音停滞了。
他倒在了摇曳生辉的花丛中,后背枕着柔软的草坪,而梅林的身影也彻底消失了。
……
下一刻,荒木凉介睁开眼睛。
他靠在不知何时已经停下的出租车上,感觉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痛,横滨街道五颜六色的灯光洒落在他的脸颊上,仿佛成就了一番打翻了调色盘的昳丽画面。
驾驶座的司机转头,视线落到了他的脸上。
“凉介,你的警惕心实在是太弱了。”对方拉高了帽子,嘲讽道,“连司机不看是谁,就这样随便上了车吗?我如果是敌对组织的人,你早就死掉一万次了。”
“但是你不是。”荒木凉介看向对方,“所以没有这种可能。”
“可惜我不是。”太宰治一脸不开心的说道,“真不知道森先生为什么会提防你。在我看来,你简直是最不设防的人,就像一个把黄金抱在怀里大摇大摆在路上招摇的无知稚子——”
荒木凉介看着他藏在黑暗中半边显露的那张脸。
他突然有个奇怪的想法,他想吓他一跳。
“谢谢你送我回来,太宰。”荒木凉介道,“其实也知道你最近在想什么。”
太宰治露出了嘲弄的笑容,语气却亲近道:“哎呀呀,你知道什么啊……”
“我没有任何把森鸥外做的事情迁怒你的想法,也不会因为立场而对你有什么偏见,而且我也从来没有忘记过你,是你把我带回了港黑。”
他记得当时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浑身血污,而太宰治则半蹲在他身边,偏头打量他。再次醒来,他已经来到了港口黑手党——
这只可能是他的手笔。
而荒木凉介在大厅的时候,没有回视他的原因相当简单——因为首领在观察他。他能做的就是保持冷漠和抗拒。
“如果你是想知道这个的话。”
太宰治的声音停住了,他整个人都像是按了暂停键,仿佛这一刻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那种清晰的茫然头一次从他的脸上浮现出来,而他无知无觉,忘记去隐藏。
“……”
他的身体在夜风中微微颤抖起来。
尽管已经不能用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来衡量太宰治的心理,但这种心怀深渊的过重负担,已经积压的他难以喘息,恍若一场无法停歇的暴雨,所以才会将自己藏在黑暗的屋檐底。
因为在黑暗中是没有人会注意到另外一个人是否感到痛苦的。
这里痛苦的人到处都是,他混在其中并不惹人注目,或者说,他隐藏的太好了,连自己都骗过去——他成了最大的谎言欺诈犯,并且自鸣得意。
所以当荒木凉介点出他的不安的时候,太宰治没能像往常那样立刻反驳回去。
而当他意识到自己的迟愣已经成了罪状的时候,他无法继续若无其事地伪装下去了。
“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求救过。”太宰治道,“这都是我自己的事。”
自杀也好,对黑暗的追求也好,都是他自己选择的,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和关注,更不需要所谓的拯救和关怀。
“嗯,我知道。”
荒木凉介轻松地放过了这个话题,他认同这番话,因为他从不觉得一个人可以拯救另外一个人,这是多么傲慢的想法。
“……”
“所以,积攒了那么久的愿望准备什么时候兑换,太宰?”
在短暂的被利用般的气愤后,他反应过来这一点,那就是如果太宰治真的想要做什么的话,他早就做了,而非现在这样。
简直就像是手持引燃的火柴,站在烟花边犹豫不决的小孩一样。
荒木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