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砰砰敲门。响亮的声音在寂静的雪天格外的刺耳。
门里面有人慌张的问了一句:“谁呀?”
张絮喊道:“救命,救命啊,快开门救救我阿么,我是张絮!”
大夫姓李,是个老寡夫,家里有个爷们在县里打工,基本住在县里不回来,李大夫自己闲着没事,仗着小时候给药房当过伙计,知道了几个药方,就干脆在村里当了村医。
房门缓缓打开,门里伸出个满脸褶子的脑袋,李大夫嘶哑着嗓子问:“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上我这做什么。”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阿么!”
赤脚大夫不愧是赤脚大夫,就是除了几个方子啥都不会,李大夫不待见赵晨,看见赵晨就已经满脸嫌弃,但本着医德还是看了眼张絮阿么,也只是看了一眼,随即一挥手:“我救不了,送去城里吧。”一句话就打发了。
张絮瞬间急了:“大夫,你看一看,你再看一看,求你救救我阿么。”张絮揪着老大夫的手不放。李大夫看一眼赵晨,说的还是救不了。
赵晨看明白了,李大夫摆明了就是嫌弃他,任凭张絮说什么都没用。
抬脚一踹,赵晨直接把大夫家大门踹开了,差点把站在门后的李大夫给摔地上,赵晨看都不看,赵晨直接把张絮阿么放在李大夫的床上。李大夫哎呦哎呦惊叫不断,张了张嘴终于放出一句狠话:“你这是擅闯家门,我要告诉族长!!......”
话说了一半,赵晨抓鹌鹑一样拎着大夫后衣领子把他按在床边。眉毛一横,眼神一厉,拿出他当初当小混混打架的气势,一声大喊:“你特么给老子闭嘴!你想告诉族长?行,等天亮了随便你去告,现在,你给老子看着点我阿么!你治不好,我天亮就带他进城,但是进城之前我阿么要是出了事儿。”赵晨一脚把地上一个木凳子踹翻。“我就让你知道知道,谁是赵晨!”
李大夫张牙舞爪的模样瞬间变成蔫儿了吧唧的冬瓜,哆哆嗦嗦坐在床边去看张絮阿么。其实这病他是真的不会治。平时庄户人家头疼脑热,也就是受了寒吹了风,一副药就好。像张絮阿么这种长久开方子嗑药的,他哪儿知道具体是犯了什么病。
李大夫心里苦,瞅了瞅摔坏的凳子,再看看床上奄奄一息的张絮阿么,觉着自己命不久矣,不由的眼睛含泪。下一刻就看赵晨伸手入怀,摸出一把铜板,放在手心数出十个,塞进李大夫手里。
“我不亏你的,看好了我阿么,我给钱。”
李大夫成功的被安抚了,捏了捏手里的铜钱,冷不丁的觉着赵晨既然都知道给钱了!应该也没那么王八蛋!
张絮趴在床边上,眼珠一顺不顺的看着他阿么,直到赵晨掏钱出来,他才挪开视线看了看李大夫手里的铜钱,圆钱方孔,跟普通铜钱没什么两样。只有一枚铜钱没被铜锈染的发黑,那是因为他不小心蹭到墙上,手里的钱叫墙面刮了一下,蹭出个程亮的划痕。
张絮眼睛慢慢瞪大,忽然问了句:“赵晨,你这钱哪来的?”他晚上回来时在阿么房间发现瓦罐,阿么说赵晨给送了鱼汤,他还觉着赵晨也许真的变了,和以前不太一样。可是这会儿,张絮忽然觉着浑身发冷。赵晨会那么好心的送鱼汤,说什么让他阿么以后出来吃饭,是不是就是为了他手里的钱!?
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
张絮咬着牙,嘴里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赵晨,你老实说,你手里的钱是不是在我阿么床下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