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天天对着大黄牛流口水,现在牛死了,他倒是能吃了。张絮就希望有个牛在这,赵晨能回来。
这要求也不过分,汉子点头答应了。
说完了要求,汉子一挥手,手下几个兵跳下地窖,一袋袋粮食往地上搬,都是赵晨之前准备的,现在就便宜了别人家。张絮阿么抹着眼泪小声道:“这都是我们家的......要是晨小子在这儿,肯定不乐意......”
要是赵晨在,他不乐意估计也会和张絮做同样的事儿,形势比人强。但起码一家子有了主心骨,不用张絮硬挺着腰杆当自个儿什么都不怕。
他怎么可能不怕啊,才上来就看家里牲畜死了一地,房子没了。
可现在就是怕,他也得硬撑着等赵晨回来。
细柳村的排队领粮食,有想上来抢的也被一群汉子看着不敢。
张絮冷眼旁观,就当这分出去的不是他家的粮食。地窖里米糊糊早就熬得粘稠,他让底下搬粮食的汉子给他端上来,拿着勺子吹凉了一口口喂蔷哥儿。
人小就是好,身边闹腾的天翻地覆,家没了人死了,他还能咯咯瞅着张絮直乐。
张絮给他笑的鼻子一酸,手拍拍蔷哥儿一下下哄着。
分粮食有条不紊,还有汉子去处理张絮家死了的牲畜,老黄牛被剥了皮,他们家曾经立功的五条大狼狗也给收拾干净,刚给这群汉子烤了仨,还剩下俩收拾好了平整放在地上,本来养在仓库的母羊也给人拖了出来,羊拖出来了,就有人想到了细柳村其他的牲畜,于是又有人去村里搜索,刚是搜人,现在是搜吃的,能填肚子的全给拿来堆在赵晨家,赵晨家的粮食都分出来了,别人家自然也别想私有,要分大家一起分。
事情麻烦但速度也快,天半黑,红霞映的蔷哥儿脸儿通红,也照的村子跟血洗的一样。
黑面汉子站在人前喊道:“东西都分给大家了,虽然是给大家的,也希望大家记得,这东西本来不是你的,是别人好心施舍的,这就要念着别人的恩,不要人家干了好事儿,你们还蒙着良心想找人家的麻烦。”汉子抽出腰间的大刀,一刀砍断了赵晨家用来拴牛的木桩,“我也说一句,谁敢良心被狗吃了,干出来那种不是人的事儿,别怪我楚啸之一刀劈了他!”
楚啸之是当兵的,眼神凌厉如鹰,此时他面露凶光,映衬着身后的红霞,当真跟血海尸山走出来的,吓得一群村里人集体打了个哆嗦。本来有些龌龊心思的人,这时候也不敢多动作了。
楚啸之又道:“我也不是骗你们的,这地方不安全,你们最好趁早离开,我们这队人明早就走,等我们走了,陈国那些狗养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再过来,你们要是还留在这儿,到时候是死是活你们就自求多福吧!”
他这么说,也是存着让村里人早点走的心思,一是早点走还安全一点,二是因为他看出来了,张絮这一家子摆明了是不打算走,准备等那个当家的。
既然这样,张絮怕村里人图谋不轨,他就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把细柳村的人轰走。
夜幕降临,细柳村活下来的人也没敢走远,最后都在赵晨家窝着,毕竟这儿有这些当兵的汉子在,心里有了底,才能睡一会儿。
周泰家人一个没找到,最后这孩子只能和赵宣窝在一块,在他们家地窖的被子上睡了一晚。
小孩子睡不着,最后还是张絮阿么一手搂着一个给拍睡的,头顶上,还放着蔷哥儿。
张絮就坐在他们家地窖口守着,楚啸之相信,谁敢再对他们家地窖胡来,这小哥儿腰间的柴刀可不是吃素的。
楚啸之还头一次看见这么强硬的哥儿,靠着墙睡觉前问了一句:“你叫啥?”
张絮扭头看他,又沉默的不说话,神情说不上防备也说不上放松。
“我就想知道你叫啥,说不准能见到你家汉子,等见到了我告诉他你在这儿等他呢。”楚啸之解释。
张絮想了想:“张絮。”又想了想,补充道,“我当家的叫赵晨。”
楚啸之笑了笑:“行,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