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问:“那我去开门?”
温听轻嗯一声,看着陈晚榆输入的密码是100113,是她出生年月日。
听见开门动静,白琼枝从厨房探出头。
陈晚榆先进去,白琼枝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和蔼的笑:“榆榆回来啦,快去洗手吃饭,妈妈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糖醋鲤鱼。”
温听提着行李箱进来,和白琼枝眼神对上,后者笑意收敛,阴阳怪气道:“温听,你还知道你家门在哪呢?”
温听摘下口罩,朝白琼枝看来,语气平静:“您没把新密码告诉我。”
白琼枝心虚撇开眼,催促陈晚榆去洗手吃饭。
陈晚榆怕她们吵起来,拉过温听衣角,和她撒娇:“姐,你陪我去洗手好不好?”
“好。”温听点头。
温听打开鞋柜,想找双拖鞋换上,里面鞋子摆放整齐,就是没一双她的拖鞋。
温听把柜门一关,牵着陈晚榆进了洗手间。
洗完手出来,温听提着行李箱进卧室,推门进去,灰尘呛人,她看过去,床上堆满杂物。
温听平静收回视线,关门离开,把行李箱放到进门玄关。
白琼枝端着菜从厨房出来,一转头,看见温听穿着长筒靴过来,皱眉嫌弃:“温听,你还真是越大越不懂事,进门连拖鞋都不知道换了?”
温听拉开椅子落座,眼皮都没抬一下,“没拖鞋。”
白琼枝忽地想起,她前不久把温听东西都打包扔了,连她卧室都给改成家里的储物间。
白琼枝脸色悻悻,把糖醋鲤鱼往温听面前一推,语气慈爱:“听听,你看你在外都瘦了,多吃点。”
温听轻嗯一声,全程没动那盘糖醋鲤鱼。
吃完饭,温听和白琼枝说:“我托朋友给您挂了乳腺科专家号,周一陪您去检查。”
白琼枝点头应好,把切好的芒果推到温听面前。
温听看也没看一眼,穿上大衣往玄关走。
白琼枝皱眉:“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温听戴上口罩,把行李箱往门外一放,语气冷淡:“酒店。”
“家里有床你不睡?你乱花什么钱?!”白琼枝脸色沉下。
温听看一眼紧闭的次主卧门,轻飘飘回了句:“有我房间吗?”
不等白琼枝反应过来,温听关门离开。
/
周一,温听陪白琼枝去第一人民医院看医生。
出租车上,白琼枝说房间已经收拾好了,让她回家住。
“不用,陪您看完病,我就要回京城。”温听冷淡拒绝。
白琼枝立刻对温听摆脸色,先骂她没良心,再骂她长大翅膀硬了,到最后,字眼难听到无法入耳。
前座的司机师傅都听得皱眉,看向后视镜,朝温听投去同情目光。
后座姑娘穿着一件咖色大衣,头戴贝雷帽,肤白唇红,一双杏眼清透,是很温柔的长相,但神情寡淡,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整个上午,温听陪白琼枝在医院做检查。
医生看片说是左胸有肿瘤,具体是良性还是恶性,还要做进一步的检查才能确定。
白琼枝去洗手间,温听下一楼给她取报告。
温听站在自助打印机器前排队,听到导诊台的护士聊天:
“刚振阳东路那边有人持刀抢劫老人,有人挺身而出,手臂被划了一道伤口,现在正在急诊室包扎呢。”
“据说见义勇为的是一个长得超级正的大帅比。”
温听没什么兴趣,取完报告就离开。
这时,一个小护士推着药车过来,和导诊台同事说:“就刚见义勇为的那个帅哥,你们知道是谁不?”
“谁?”
“急诊科沈医生的弟弟,华耀的太子爷。”
护士对话声清晰落进温听耳里,她一时走神,报告单被风吹落在地。
温听弯腰去捡,要去捡落在急诊室门口最后一张时,倏地,一只修长,腕骨有一道浅色疤的手替她捡起报告单。
是沈京叙。
温听攥着报告单的指尖用力到发白,眼睫缓慢抬起。
宽松深蓝牛仔裤,左手插进黑色风衣衣兜,袖口隐约露出一截白色纱布。
往上。
白衬衫叠穿黑色长T,纽扣全解,层次感分明,半高领设计,衬得他脖颈修长,凸起的喉结滑动,下颚利落。
温听要挪开眼,忽地,瞥见沈京叙戴着的项链,吊坠是一对银色素戒,她一怔,猝不及防撞上他深邃的眼。
分手八年,温听不是没和沈京叙见过。
毕竟从小一起长大,彼此母亲又是朋友,社交圈多有交集,哪怕温听极力避开他,偶有几次也会遇上,但从未打过照面。
今天算得上他们分手八年,真正意义上的重逢。
温听起身,平静和沈京叙对视。
比起温听记忆里那个恣肆浪荡的少年,眼前男人轮廓更显成熟,漆黑眉眼褪去少年的青涩,生出棱角的冷淡。
看起来变了,但又好像没变。
依旧是那副坏到骨子里,却又极招女生喜欢的模样。
沈京叙没说话,一双漆黑的眼直勾勾盯着温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