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夜里剧烈的心跳声,还惊动了她此时最怕被察觉的人。
“你的心脏跳得很快？”温向仪朝她眨了下眼，“怎么了吗？”
“……”
宋澄立刻摁灭手机光亮，让自己险些盖不住的慌乱表情隐藏进黑暗里,“我听到老师走过来了。”
“我怎么没听到？”
“那就是我听错了。”宋澄撒完谎，又掩饰道，“还有,我心跳是正常的。”
“你说你听错了，但我不觉得我有听错。”
温向仪呵了声气，接着，宋澄就感觉揉捏她耳朵的那只手开始往下移，好像要冲着她心脏去揭穿她的谎言。
可那只手却在她锁骨附近停下了。
温向仪：“你介意吗？”
宋澄轻轻吸了口气,大脑一阵晕眩。
虽然宋澄没几个关系好的女同学，但也看过大家平时是怎么相处的，女生间袭个胸什么的在五班实在太正常了。
她本来就在困惑为什么温向仪这么对自己时自己会这么紧张,结果温向仪还问她——
温向仪为什么要问她？
她这么一问，本来该很寻常地发生在朋友间的一件事，一下子就变得很不正常了！
“温向仪你……”
“我怕你不喜欢,生我气。”
温向仪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辜，宋澄却咬了咬后槽牙,总觉得现在的温向仪和平日的不一样，透着坏。
“宋澄,你会生气吗？”
“……”
温向仪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宋澄冷冰冰道,“我现在就在生气。”
但气的是焉坏的温向仪还是心跳越来越快又闭口不提的自己,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黑暗里，温向仪无声笑了下。
“好了，不要生我的气。”
用和面上的笑意截然不符的温柔音色说着,温向仪手下转了个弯，摸索握住宋澄的胳膊，从小臂一路下滑到手腕，拇指摁住宋澄的腕心。
“这样也能测出来。”
宋澄没有说话，狼狈地任有力的脉搏在温向仪指腹下一下一下弹动，暴露她的所有。
窗外风声静止，窄小的上铺氧气开始稀缺，时间变得极短又极长。
温向仪一声声读她的脉搏：“97，98，99……”
耳边的声音停下了。
宋澄动了动手指，嗓子发涩：“后面呢？”
“你身上好烫，害得我走神了。”温向仪轻声埋怨，“我想不起来数到哪儿了。”
“……”
宋澄呼吸一窒，“怪我头上？”
“的确，不怪你，这么小的床两个人睡太挤了，你还怕热。”
温向仪很好说话的样子，主动说，“老师应该走了，我回去了。”
宋澄的嗓子眼被一团气体堵得严严实实，既应不出声，又说不出反对的话。
奇怪()，她为什么要反对？温向仪回去睡觉天经地义。
那她为什么不出声答应？嗯?()?『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一定是因为温向仪太会闹人，自己懒得搭理她。
她没有冤枉温向仪。
温向仪说着要走，可人仍在原处躺着，唯一做的，大概是放开了她的手腕。
她放开的同时，宋澄心底隐约浮上失落，来不及察觉到这股情绪的诞生，下一瞬，温向仪的手就重新落了回来。
像一只擦着水面缓缓掠过的飞鸟，温向仪从手腕拂过手背，带起成片涟漪，最终停在宋澄曲指凸起的指骨，连带宋澄的手指一起被包裹进她温热柔软的掌心。
“晚安，宋澄。”
温向仪回去了。
温向仪不知道宋澄这晚还睡不睡得着，她希望宋澄睡不好。
女生发育早，宋澄的骨架早已定型，虽然还未成年，但方才黑暗中她细细把玩过的那只手，骨肉匀亭，早已和温向仪记忆中相差无几。
刚刚觉出重生的好的温向仪，难得动摇得这么快。
如果是上辈子那个成年了的、养熟了的宋澄，今夜她便不会吃到撩拨人又不能真做什么的苦头。
宋澄失眠了。
等她睡着都不知道几点了，睡得也不太好，半梦半醒，好像做了梦，但全忘了。
第二天，她站在镜子前，仔细看自己有没有黑眼圈，还真有。
不过高中生有黑眼圈太常见了，等中午一起吃饭，就连最爱叭叭的秦荔也没对她的黑眼圈发表什么看法，那温向仪应该也没注意到，吧。
宋澄想着，打了个哈欠。
秦荔：“哈欠果然会传染。”
宋澄：“嗯？”
秦荔：“刚刚温温也在打哈欠。你没看到吗？”
宋澄刚刚给温向仪买水去了，真没看见。
她看向温向仪，等真对上温向仪的目光后，眼神忍不住轻轻一闪。
何念瑶：“合着两个人都没睡好啊，你们昨天晚上是不是开茶话会了？”
宋澄还没说话，温向仪便笑道：“是啊。聊了会儿天。”
秦荔阴阳怪气：“聊了会儿天哟，聊什么了？跟我也聊聊。”
何念瑶挤眉弄眼：“是不是林航那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