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告别后的酷拉皮卡手里一直握着那颗玻璃弹珠,那是你亲手从玻璃瓶里取出来递到他手心的。
回家后酷拉皮卡先是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在思索要将这颗弹珠放在哪里比较好,他在抽屉里寻找合适的小盒子,挑挑拣拣,最后终于找到一个盒子,将弹珠装入盒子内。
做完这一系列的事情后,他才下楼去厨房和父亲一起准备晚餐,窟卢塔族的人数并不多,也就百来号人,族人之间基本上都是沾亲带故的,今天酷拉皮卡在课上走神的事情很快就传到父亲耳中,父亲是个温吞性格的人,而酷拉皮卡则是和母亲莱拉一样都是急脾气,他知道不能直接问酷拉皮卡为什么上课会走神,他先是旁敲侧击地问:“今天酷拉皮卡上课感觉怎么样?”
酷拉皮卡那么聪明的孩子只是听到父亲的第一句话就差不多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说:“还不都是一样,当然也有不同的地方,比如今天的老师特别多嘴,你说是吧?”
父亲讪讪地笑了下,“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酷拉皮卡啊……所以今天是怎么回事呢?”
“没什么。”每当酷拉皮卡不想回答的时候就会搬出这套说辞,父亲也拿他没办法,“不过今天看你回家的时候心情不错,这样就好。”他上课走神的原因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他今天过得开不开心。
酷拉皮卡的态度也有所软化,“你也不用太担心啦。”
晚餐后酷拉皮卡先是在日记本上写下今天的事情,重要信息当然是加密过的,他偶然在藏书库里看到过一本介绍密码学的书籍,在那之后他的日记里就会掺杂着一些自创的密码,那就不用担心日记内容会被人偷看了。
窟卢塔族人一向很早入睡,酷拉皮卡也不例外,只是他今天早早地躺在床上,在后半夜的时候被屋外的雨声吵醒,又因为窗户没有完全关上,留了一条缝,而雨水和混杂着泥土气息的夜风就顺着这道缝隙飘入屋内,将本就处于前面状态的酷拉皮卡吵醒。
他从床上坐起来,花了几秒钟才让意识完全清醒过来。
下雨了,而且还不是绵绵细雨,根据他过往的经验,这场雨只会越来越大。
因为窗户没有关严实,靠近窗边的那几本书都已经被雨水打湿,但这不是他所关心的,他现在最在意的是你。
那么大的雨,你对这片森林也不熟悉,说不定会有意外发生。
他没有任何犹豫,下床,换上衣服,再在衣柜里找出雨衣套在身上,这些动作一气呵成,他的手里拿着一盏夜光灯,蹑手蹑脚地下楼,然后再悄无声息地打开房门,一头扎进雨幕里。
在他出门的时候雨水也变成黄豆大小,砸在身上还会有些疼,只不过他现在顾不得这些,只是一心想要找到你。
雨势越来越大,夜晚的森林经过雨水的冲刷,他都辨认不出自己先前走的哪条路,只能凭借直觉向前走去,一阵大风吹过,雨水瞬间改变方向,纷纷砸向他的脸颊,打湿他脸颊两侧的碎发,他的视
野里也满是雨水。
可即便这样他也没有要往回走的意思,只是在雨幕中呼唤你的名字。
“可可——”
“可可——”
在雨水浸泡下变得无比湿软的泥土非常滑,他一个不留神就差点摔倒,就在他重心不稳即将摔倒的时候,你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你的双手稳稳地抓住他的胳膊,扶住他将要倒下的身体,你的头发也被雨水打湿,你不解地问:“大半夜的你跑出来做什么?”
酷拉皮卡站直身体,两个人现在都很狼狈,他说:“因为我很担心你。”
唯恐雨声盖住他的声音,因此他又拔高音量重复一遍,“因为我很担心你。”
你叹口气,“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你本来一个人在山洞里睡得好好的,中途被酷拉皮卡给吵醒,跑出来一看这家伙差点就要倒在泥潭里了,你补充一句,“真正应该担心的是你自己吧?”
尽管他身上穿着雨衣,但还是抵不住这剧烈的雨势,你拉着他回到自己暂居的山洞里,里面还留着一盏电灯,酷拉皮卡在洞口把雨衣脱下,抖了抖,抖落上面的雨水。
你问:“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出来的吧,没有告诉你的父母亦或是你的朋友派罗。”
他的发梢还在往下滴水,那样子怪可怜的,你往他头上盖了一块毛巾,动作利索地替他擦干头发,但因为动作太过简单粗暴,导致他的头发虽然擦干了,但离炸毛就差一点点了。
酷拉皮卡估计也没想到自己现在的头发就跟鸟窝头一样,他将毛巾披在肩头,你望了一眼洞口外的景象,那可真是倾盆大雨啊,现在他是想要回去都不可能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出门前还记得穿上雨衣,因此他的衣服都幸免于难,你从洞口往回走,边走边说:“看样子你今天只能在外面过夜了。”
“这样会打扰到你吗?”酷拉皮卡问,他的五官过分精致,以至于带着几分秀气,就是现在那个鸡窝头的发型实在是太违和了,你看了他一眼,需要很强大的意志力才能不笑出来,你憋着笑,“不会啊。”
“我现在很奇怪吗?你好像在憋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