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的两个音节,却哽在了喉咙中难以道出,心脏的快跳与银发杀手的沉默夺走了他的安全感。
泽田和尘突然在想,这是否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恩佐。”
琴酒帮他补充上了那个名字。
泽田和尘微睁大双眼。
“所以,”琴酒似是确信了什么,“你来到组织是为了复仇的——向曾经杀了你的我。”
琴酒几乎急转弯的脑回路让彭格列次子愣了下,没太跟上。
随即,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在心中升腾而起,几乎让他大脑发懵。
“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泽田和尘在抑制自己的情绪,音量却不由得微微抬高,“你记得火灾,记得恩佐这个名字,记得你杀了他——那他本人呢?你们经历的那些事情呢?从你屁大点容量的脑子里消失了?”
摩天轮缓缓旋转着,已然快要升到最高点。
“他,和你,”琴酒打开了□□的保险,“都只是我曾经与现在的任务目标罢了。”
没有人听出来,琴酒这句话背后流露出的发自心底的动摇。
泽田和尘的反应不像作假,他们二人的过去必然有什么深刻的联系,然琴酒的记忆对此却全然空白。恩佐,他就像是蒙着一团迷雾的神秘存在,一切与他相关的回忆都仿佛飘在虚无的远方,难以碰触。
谁的记忆出错了?
泽田和尘静立着。
他从腰间缓缓摸出一把匕首。他实在想看看,面前他的这位幼驯染,是否就连血液都已结冰。
琴酒察觉了他的动作,却迟疑着没有第一时间开枪,这给了彭格列次子很好的机会。
压低身形,手中的匕首翻飞着刺向琴酒。狭小的空间没有太多躲避的空间,匕首就这么轻易划开琴酒胸口的高领毛衣,浅淡的血痕沾染在刀锋上,随即气势不减,直冲面部而去。
手枪的枪身挡下了匕首。
琴酒一脚高踢正中泽田和尘的手腕,吃痛下匕首被扔掉。但这家伙就跟疯了似的也不调整进攻姿态,赤手空拳再次袭来,右手掐向琴酒左手试图缴械枪支。
伯.莱塔在短暂缠斗中被泽田和尘成功夺走。
他两枪击碎了包厢的玻璃,瞬间,冷风倒灌而入顺着窗口,他将手枪果断丢丢出。
眼见爱枪在眼皮底子下摔了个粉身碎骨,琴酒的攻势更加凌厉了几分。
“你他大爷的脑子能不能清醒点!”
一脚踹在琴酒腹部,将人击倒于座位上,帽子掉落在地。
泽田和尘立刻欺身而上将他压制住,“向你复仇?这种话说出来你自己不觉得很可笑吗?”
“滚开!”
琴酒一个膝击挣脱,抬头,左手伸出狠狠卡住了泽田和尘的脖子。
攻守之势相换,他起身将人按在了对面的座椅上,“脑子不清醒的人是你吧,卡普利斯!”
琴酒紧了紧手臂,死死掐着对方脆弱的脖颈。
一拳揍了上去,他俯视着金发意大利人的面孔。
他的嘴角有稍许鲜血溢出,因窒息感而不得不张嘴大喘气,金发散乱在座椅上,然那双绿眸却仍可谓镇静地注视着自己,眼中情绪之复杂他读不太懂。
“我要是想杀你,咳,”泽田和尘双手攥着琴酒的胳膊,试图挣脱束缚,“有无数的机会——又为什么要救你?”
琴酒绝非逃避地移开对视的视线,转而落在他左肩上。
方才的剧烈战斗使得之前未痊愈的枪伤裂开,殷红的鲜血逐渐浸透了单薄的衬衫,血液的铁锈味在包厢内弥漫开来,无形间刺激着人的神经。
趁琴酒走神,泽田和尘自银发杀手身下奋力挣脱而出。
重获呼吸的机会,他的脖子已然有了浅红的痕迹。抹了抹溢出唇角的鲜血,泽田和尘上前两步,一把揪住了琴酒的领子。
此时,摩天轮升到了最高处,灯光秀再次开启。
斑斓的五彩光芒照亮了一切。
泽田和尘注视着琴酒。
这张脸,与他记忆中的少年几乎完全重合,只是曾经的稚气与单纯早已消逝,取而代之的是过分的漠然与冷厉。
眼中的陌生令人恐惧。
鲜血逐渐顺着彭格列次子的手指缓缓流淌而下,是琴酒胸前的伤口溢出的。温热的触感与普通人一样。
原来,你的血不是冰冷的。
或许是脑子抽了吧。
泽田和尘拽着琴酒的领子,连带几缕迷了路的银色长发,就这么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