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诚润简单给唐福生交代两句,转头又去了慈幼院。那边自从刚办起来那几日,沈诚润就没再去过,他是真的放心葛云逸的人品,不过放心归放心,怎么说人也是专程邀请来的,再放心也得勤着去几趟,缺什么少什么的好能及时提供帮助。
刚坐上车,沈诚润就想起不能空手去,该给孩子带点什么,便让黄包车夫拉着他去报馆。
沈诚润身上有报馆的钥匙,只打算拿几份报纸就走,没想到报馆这个时辰依旧亮堂堂,报馆里人来人往。
“沈先生。”看见沈诚润来,报馆里的工作人员纷纷向他问好。
沈诚润笑容温和的一一回过,“怎么都没走?”
工作人员便笑道:“今天是发月钱的日子,柏先生和邵先生放了学才有时间,大家就都在等着他们。”
“这可是好日子。”沈诚润道:“那正好,一会儿你们拿了工钱都别急着走,这个时辰了,我请客,你们去吃火锅。”
“火锅?”康图从楼上走下来就听到这么句,就馋了,笑嘻嘻道:“哎呀,那可太好了,我正想着早点回去还能赶上吃饭,有火锅我可就不能走了。”
康图现在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子,再不是刚来报馆时那个略有些畏畏缩缩的小画师。现在的他可是在乌虚市大名鼎鼎的画家,很多报馆私下和他接触想挖他过去。
特别是一家一直销量不怎么样,和连环图画报前身时事政报名气差不多,都靠自行填补度日的乌虚周报,直接给出每月十块大洋的底薪,提成另算的价格。
这家报馆的馆长同柏铭扬一样,都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办报纸一方面是真想写点什么东西,另一面也是时下文人都办报纸,赶时髦罢了。
从前有时事政报做对比,乌虚周报销量差也不觉怎样。现在时事政报改版成乌虚连环图画报,销量一夜之间跻身乌虚市报纸销量排行前几,乌虚周报就坐不住了。想跟风,可手下没有能人巧匠,学不来乌虚连环图画报的精巧,就打算挖人。
康图一直没同意,不是他不心动,也没有什么感念乌虚连环图画报提携之恩才不走的理由,只是单纯觉得跟着沈诚润到什么时候都有肉吃。别贪心不足蛇吞象。
康图一直很上进,现在他画的《岳飞传》和自己编的连环图画正在报纸连载,都非常火爆,读者来信一麻袋一麻袋的,每月赚的大洋有好几十块,人自然就腰背挺直了,说话有底气了。
所以才敢这般闲适的同沈诚润这个半个东家这么开玩笑,其他工作人员面对沈诚润时可没这么放松。
“我知道在北大街上新开一家火锅非常好吃,他们家味道好,花样多,什么都能涮。听朋友说除了平常的清汤、鸳鸯锅还有什么药膳祸和番茄祸,非常有特色。”康图说着说着恨不能吸溜一下口水。
那家火锅可不便宜,他一直没舍得去吃,正好这会儿提出来。
沈诚润听着听着,就察觉出不对劲,沈诚然的火锅店可就北大街上。小家伙没日日白忙乎,名声倒是打响了。
“没问题,那就那家。”沈诚润心想正好沈诚然让他介绍朋友去吃,他还一直没兑现呢。
康图立刻笑了,工作人员们显然也听说过那家,跟着兴奋地眼神对视。
沈诚润抬脚步上二楼最里间房,柏铭扬已经发到最后一位老画师陈葛。
陈葛比康图还早来几日,也算是连环图画报的元老,如今每月也能拿到二十几块大洋。虽然比康图少将近一半,但是整体对比也不算少了,康图毕竟有自己的想法,能自己创作原创,又勤劳,有时间就画画。
沈诚润对所有员工,特别是图画师态度非常亲切,从不摆架子,对陈葛含笑道:“陈老一会儿也别走了,我请客咱们都去尝尝北街那家最近新开的火锅,算作庆祝。”
陈葛明显意动,可是纠结几秒后还是拒绝道:“算了,我就不去了,我一会儿还有事。”
人有事,沈诚润自然不会强求,就带着其余员工一起走了。临走之时,还在报馆翻了翻,除了自家留的版底,剩下其余都卷了拿走。
柏铭扬问道:“诚润,你拿这些干什么?”
沈诚润道:“给慈幼院的孩子们送去,那边的孩子如今也在学习,正好还能督促他们认字。对了,我还得管不干胶场那边要些换装不干胶,等到时候同人物卡片作为奖励一同发给学习好的孩子。”
邵宏骏拍下脑门,“还是你想得周到,我和铭扬都把这事忘了。”
“你们这边报馆忙,要是有时间,抽个周日可以给孩子讲讲你们办报馆的事情,还可以启发孩子们对做生意的兴趣。”
“好。”邵宏骏和柏铭扬一口答应,“到时候我问问咱们报馆的画师有没有愿意的,若是有可以抽时间去慈幼院教孩子们画画,工钱算咱们报馆的。”
“行。”
一行人坐黄包车浩浩荡荡去了北街,远远的火锅店门口的伙计就看见他们,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