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井口时,下边一群长舌妇又瞧见她了,气氛活跃起来。
“这纪瘸子,还真有两下子,把一个蠢货傻货给教聪明了,轻轻松松拿回了房屋和田产。”
“估计纪瘸子把她哄上床了,女人嘛,一旦跟男人有了那层关系不就死心踏地了?”
“可不是?瞧她现在?上下带着这个拖油瓶,也不喊纪寻‘纪瘸子’了,成一家人了都。”
“害~~嫁出去的娘们不都这样?和娘家离心迟早的事。”
沈予桉听了这种议论倒觉得是好事,哪天跟王老太和两个叔叔闹崩也不会惹人怀疑。
来到周大娘家门口时,周大娘正在院子里晾衣裳。
“予桉,你带着阿风去哪呢?”周大娘停下手里的活,在围兜上抹了抹湿漉漉的手,边朝沈予桉走边笑着问。
虽说昨天予桉做了件聪明事,但她到底傻了这么多年,周大娘见她带着纪风像是要出村,心里难免咯噔一下。
能管的闲事还是管着点,别让这傻丫头做出什么错事。
沈予桉见周大娘一脸紧张的样子,知道她为自己担心,心里挺感激的。
“大娘,我兴旺哥今天在家吗?我想让兴旺哥带我去镇上一趟。”
沈予桉不敢说租啊借啊什么的,直接开口,这样才不会显得太聪明,不会让人生疑。
当然,最重要的是沈予桉知道周大娘一家都是好人,肯定会帮她。
果然,周大娘松了一口气,沈予桉就是不开这个口她也一定会主动让沈兴旺赶着牛车带她进镇,是打心眼里不放心沈予桉,真心实意对她好。
“你兴旺哥闲着呢,我这就叫他去,你和阿风在这儿坐一会儿哈。”说着搬来两把凳子,把沈予桉和纪风叫到堂屋里坐了,她便匆匆忙忙往村北去了。
周大娘家在村北建了个瓦厂,烧制瓦片,这种秋高气爽的干燥天不知道多忙碌,但周大娘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沈予桉。
沈予桉不知道如何感谢她,决定过两天送几块腊肉过来,略表谢意。
很快,周大娘带着沈兴旺从瓦厂回来了。
“麻烦你了,兴旺哥。”沈予桉冲沈兴旺憨憨一笑,纪风这小家伙也跟着说了句,“谢谢兴旺哥哥。”
“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沈兴旺没比沈予桉大几岁,带着一丝腼腆,很仆实的小伙。
他很快套好牛车,赶着来到大道上。
“把事情办完,带着弟弟早些回来。”周大娘把予桉扶上牛车,又一把将纪风抱上去,叮嘱了一句。
“哎~~知道了。”沈予桉甜甜地应着,被人这样善待她觉得心里暖暖的。
牛车还没到沈昔家门口呢,沈昔她娘沈氏就支着扫把,挡在大道中间。
满脸堆笑地望着赶着牛车过来的沈兴旺:“这可真是巧了,我家昔昔今天也要去镇上,兴旺你等等哈,让我家昔昔搭个便车。”
“好的,婶子。”沈兴旺笑着应了,他是挺憨厚仆实的一个人,无论是谁都有求必应。
很快,沈昔挎着个包袱跑出屋子,和上回一样精心打扮过了,穿一身淡粉色襦裙,梳双丫髻,簪着一根蝶恋花的累丝金钗,沈予桉虽然长得比她漂亮但一身灰不溜秋,和沈昔的光鲜亮丽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
上车之后沈昔鄙夷地扫了沈予桉一眼,两人一直不对付,谁也不搭理谁,就这样一路晃晃予桉,听着牛脖子上的铃铛声往镇子上去。
沈昔依旧在镇口下了车,约好午时未在这个地方等她。
之后她就挎着包袱兴匆匆走了,沈予桉望了她的背影一眼,“兴旺哥,那条可是去华阳书院的路?”
“是的。”沈兴旺应着,脑子一抽搐说了句,“王秀才正是那间书院的学子。”说完又有些后怕地缩了缩脖子,怕触动沈予桉哪根神经让她犯傻,忙拉住牛绳让牛车慢下来,生怕沈予桉跳车追上去跟沈昔掐架。
但沈予桉却若无其事地拍醒趴在她腿上睡觉的纪风:“阿风醒醒,到镇上了。”沈兴旺这才舒了口气,松开牛绳继续往前。
进镇之后沈予桉先去了保和堂,难得保和堂的小伙计还记得她。
“沈姑娘,卖药呢?”见她背了背篓进来,小伙计主动上前,笑着和她打招呼,上回四五百两的人参喂了老鼠,估计他印象挺深刻的。
“不是卖药。”沈予桉笑着耸了耸肩:“我是来买药的,白掌柜呢?”
想起胖胖又和蔼的白掌柜、想起他送给自己的包袱,沈予桉心里挺温暖的。
“他出诊去了。”小伙计笑答,“姑娘需要买些什么药材?我给你拿也没有问题。”
“好,那麻烦你了。”沈予桉把之前列出来的单子交给小伙计。
“这字~~是姑娘写的?”小伙计惊讶了一下。
“嗯。”小伙计由惊讶变成震惊,由衷夸道,“原来姑娘是个才女,佩服,佩服。”
沈予桉嘻嘻一笑:“小哥哥谬赞。”小伙计听她叫小哥哥,顿时羞红了脸,忙低头认真地看药方。
“川芎,血余、天麻、牛黄……这里面好些都是价格不菲的珍稀药材啊,这些药全部拿齐的话,可能需要一两多银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