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穿戴一新,赶着马车准备进城。
马是赵克送给沈予桉的那匹大白马,马车则是腊月里需要买年货时置办的。
刨去买马车和过年的花销,沈予桉手里如今还有一百七十两银子,这些钱打算过完元宵之后去县里盘家酒楼,她和赵默的账可不是赔个五十两银子就能两清的。
另外坐吃山空,若不把生意做起来,手上这点银子很快就会花光的。
再有纪风过完年马上就七岁了,得进学堂上学了,沈家村虽然也有族学,但到底比不得县里。
和纪寻商量过后,俩人决定借着给张能送行的机会在县里逗留两天,尽快盘间合适的酒楼下来,这样才好在县里落脚。
至于沈家村这坐院子沈予桉可舍不得卖,到时候就让周大娘帮看管着,这间小院见证过她和纪寻许多恩爱日子呢,有空就回来住几天,多好?
另外那几亩良田沈予桉本想送给周大娘和沈大叔种,但这样一来肯定会拉王老太一家的仇恨,这些人难缠得很,想想还是以后再说了。
马车穿村而过,村民们见到纪寻都热情地打招呼。
大家也都听说了,纪寻的腿治好了,还是沈予桉治好的,这下整个村子再没人敢小瞧他们了,见了面甚至带了些尊重。
短短几个月时间,之前那个又傻又恶的丫头便在纪寻的教下,变聪明了,会骑马,会验尸,会经商,如今还会医术,跟之前天差地别。
看来沈丫头原本就是个聪明人,也是被她继奶打傻了,还好嫁了个好男人,瞧她现在恢复得多漂亮?多能干?
打周大娘家门口经过时,沈予桉拎了个食盒下车,里面一只烧鸡一只烧鸭,给大叔大娘和哥哥们尝鲜。
周大娘接过食盒眼眶微微泛红,“大叔大娘还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虽然没有亲闺女,但老天爷却赏给我们一个比亲闺女还亲的闺女.“
沈予桉立即想起现代的父母,鼻子一酸也红了眼睛:“大娘说错了,是老天爷垂怜予桉,可怜予桉无父无母无兄弟,这才给予桉送来这么多的亲人。”
沈大叔话不多,一脸慈爱地站在堂屋里望着,他常年带着三个儿子和泥烧瓦,又瘦又黑,背驼得厉害。
这两天身子不大舒服,便没去瓦厂做活。
沈予桉决定一定要把生意做起来,让大叔大娘和几位哥哥一道挣点钱,享点福。
“好了予桉,上车吧。“
沈兴旺也拎了些礼品,和沈予桉一道上了马车。
盘酒楼的事沈予桉一早就和他们商量过了,等酒楼一旦盘下来,几位哥哥就是最好的帮手,眼下让沈兴旺跟着进城把酒楼先访下来。
“纪寻哥,我来赶车吧。“沈兴旺把手上的东西放进马车,冲纪寻憨厚一笑。
“好。”都是自己人,也用不着客气,纪寻把马鞭交给沈兴旺,进了马车车厢。
“大娘大叔快进屋烤火去,外面风大。“沈予桉一脸关切地冲大叔大娘挥手,看到大叔和大娘都在抹眼泪,他们也是真切地体会到了宛如亲生闺女一样的关怀。
纪风晕车,在车上一晃就睡着了。
也可能是这个年过得太愉快太兴奋,一天滑冰放炮仗,到处疯跑累着了。
沈予桉也累了,靠在纪寻怀里睡着了。
一大一小两个孩子,纪寻一手抱一个,感慨如今腿好了,总算可以给他们做靠山了。
“对了兴旺,先去大河镇。“纪寻吩咐。
沈予桉没去镇里给白大叔拜年一直耿耿于怀,昨晚特意蒸了扣肉做了烧鸡烧鸭,装了好几个食盒要给白大叔送过去。
沈兴旺自然知道予桉妹妹要去大河镇的,他也给白掌柜带了拜年礼。
白大叔和白大婶无儿无女,两人守着药堂过的年。
虽说经营着一家药堂,但白大叔其实赚得并不多,都是心地善良的人,碰到穷苦人家来看病拿药,总是二话不说就赊账,所以夫妻俩的日常开销全靠白大叔干仵作挣银子。
“兴旺,你们怎么来了?”远远的,站在药堂门口的白掌柜就看到沈兴旺赶着马车过来,猜到是沈予桉和纪寻上门拜年来了,赶忙招呼白大婶迎出来。
“予桉,到了。”纪寻叫醒沈予桉,抱着纪风下车。
“嗯。”沈予桉揉了揉迷糊的眼睛,拎着食盒下了车。
看到他们来白大叔白大婶可开心了,一人塞了一个大封包,怎样都推辞不掉。
午饭是在保和堂后院吃的,烧鸡烧鸭扣肉什么的,又全部用来招待了他们,另外又添了其它许多菜。
好在除了吃的,沈予桉给白大叔和白大婶一人做了一身新衣裳新鞋子,也是把他们感动坏了,直呼沈予桉是老天爷赏给他们的女儿。
沈予桉觉得可幸福了,这么疼她的父母哪个会嫌多?
她也是后来听张能说的,白大叔怕请不动巡按大人,拦下巡按大人的马车后磕了十几个响头,用自己的脑袋担保说沈予桉是被冤枉的!
说起这一幕连张能都满脸感动,不是父母胜似父母,这样的感情也是世间难寻。从保和堂出来之后,几人赶着马车去了县里。
到了县里已经是傍晚了,纪寻吩咐沈兴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