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寻眉目淡然地望向马背上的中年男子,这时一缕春风吹来撩起纪寻发丝,露出被墨发遮住的那道醒目的疤痕。
中年男子眸光瞬间冷淡下去,“别看了,还得赶路呢,走。”说完一夹马腹往前行去。车队开始移动,沈薇薇把大饼脸子从车窗里探出来,得意洋洋地朝这边挥手。
玉芬也使劲挥着帕子,还以为去的是大周京城,不曾想竟是前往大齐,今日一别往后怕是再难相见了,也流出不舍的眼泪。
马车走后,大家开始围着王老太一家瞧热闹。
两大箱白花花的银子啊,足有一两干两,这还是现银,银票不知有多少,人群中不乏羡慕的目光。
“王老太,玉芬,你们这是把沈薇薇给卖啦?“”
“你这是什么眼神啊?她那是去享福的。”玉芬生气道。
“享福?那到底是去给人做填房?还是妾啊?“除了这个还真想不出别的理由。
“当然是填房。”玉芬一脸得意,“家里有金山银山,大把的钱,往后都归我家薇薇管。”大家听了这话不作声了,暗叹有钱人的眼光也不咋滴。
这时沈大望着沈二乐道:“那咱兄弟俩岂不是和这个大富豪共过妻?嘿嘿。”
“滚,俩畜生。”玉芬气得狠狠抓起一锭银子朝他俩砸过去,沈大沈二捡起银子滚了。
“纪寻,你竟敢打我?“王老太痛得这会儿才缓过气来,松开手露出青紫的眼眶,恶狠狠地瞪着纪寻。
纪寻还没开口,周婶气愤道:“王老太,不是你二话不说拿起银子就朝沈丫头砸去的吗?怎么还赖别人打你了?’
王老太无赖道:“我那不是打她,我是送银子给她。“
“阿寻。”沈予桉笑着掏出几块碎银子交给纪寻,“把这些银子送给王老太吧,上次记得你用一颗石子击穿了一头野猪的脑袋,不知道人头比猪头会不硬一些!”
纪寻接过银子拿在手上掂了掂:“试一下就知道了。”
王老太吓得面如死灰,忙搂着脑袋蹲了下去:“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拿银子砸人,我错了我错了。’
纪寻把银子还给沈予桉,捏了捏她的小脸颊宠溺道。
“予桉的功夫还得练,等功夫练好了,谁敢跟你动手就十倍百倍地还回去,打死打伤打残都没事,夫君会在背后替你撑腰。”他声音里透着一股慑人的气势,让人不敢置疑,王老太身子忍不住抖了抖。
“这么胆小?”纪寻望着王老太扯了下嘴角:“却又干出那么胆大的事来,呵~~”说完揽着沈予桉的腰走了。
大家都走后,王老太望着玉芬和沈云莱,眼中流露出一抹担心,“这个纪瘸子,听他刚才的话像是知道些什么。’
沈云莱点头:“莫不是沈宏死前跟他说过些什么?可沈宏也不知道姜氏的身份啊。”
“那万一姜氏告诉过他呢?“稻花揪着沈云莱的衣襟小声地道。
“瞧把你们吓得?他要是知道些什么刚才多好的机会?怎么不”玉芬满脸不屑,“他说娘干出那么胆大的事,肯定指的是娘竟敢拿银子砸人。”
这样一解释好像的确是自己想多了,王老太脸色好看了许多。
可望着这么多的银子又开始担忧起来:“怎么办?这么多的钱不会遭人打劫吧?”她和玉芬一人一箱白花花的现银,每箱一千两,拿来显摆的。另外三家每家还有六千两银票,银票倒好放,银子太重太显眼了。
“这会儿知道后悔了?”沈云莱瞪了王老太一眼,“你俩这么一闹,不出几天就得传得七里八乡都知道,不知会遭多少人惦记。’
玉芬眼珠子一转:“要不你们把钱交给我保管?我娘家安全着呢。”她娘家六位哥哥,两个开镖行两个开武行,还有两个是混道上的,的确安全。
可王老太剜她一眼,拒绝道:“咱好端端一个大活人、这点银子都守不住?笑话。”心道交给你还能拿得回来?当人傻子呢?
玉芬嘴角抽了抽,默了默,对王老太道:“娘啊,我今天就回娘家去了,等祚荣从牢里出来通知我一声,我回来办和离。“
“真的要离啊?就不能考虑一下?你还有两个儿呢。”王老太心里也是难过了一下,毕竟家里还有两个儿子,和离了找个继母那日子~~她也是给人当过继母的,根本不拿继子当人看。
玉芬不说话,儿子虽然舍不得,但沈家村也待不下去了,不过.
“娘,要是你肯这样的话~~我就不和离。”玉芬凑到王老太耳边小声道。
“怎样?“
“你给我和祚荣在县里置办宅子和门脸,让我和祚荣从沈家村搬出去,那就继续过。”
“你自个儿手里不有钱吗?干嘛要我置办?”银票在口袋里还没捂热呢,就打她主意了,这个玉芬……
“不同意?那和离。”玉芬恢复了冷漠,这时远处过来一辆马车,是她特意交待沈薇薇在镇上叫的。
“我的马车来了,那我就回娘家了哈。”玉芬说着盖好箱子,上了锁,在马路中央招手,马车在她面前停了下来,车夫帮着她把箱子抬上车。
见玉芬真的抛下两个幼子走了,王老太的心突然就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