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去的**,就这么强。
顾弈俯下身,不顾脏污,将小狗抱了起来。
“怎么会有一只狗?”袁萝诧异地问道。宫中有些野猫,是妃嫔或者宫女弃养的,但是绝对没有野狗,因为野狗容易伤人,宫中定时清除。
“是从侍卫所那边爬过来的。”顾弈言简意赅将之前的事情说了出来。
“哦,那你要带回去吃掉吗?”袁萝问道。
顾弈看了她一眼,表情有些复杂。
“我开玩笑的,一只求生欲这么强的小狗,若是吃掉,太不人道了。”
“不过它的伤挺重的,再不救治只怕要撑不住了。”
“我那边有金疮药,只是……”顾弈欲言又止。
袁萝明白他的顾忌,总不好抱着“食材”返回侍卫所,让同僚看见不好解释。便体贴地道:“先将这小东西送到房里吧,不然真要冻死了。”
两人进了内殿,袁萝火速从座椅上取了个半新不旧的垫子来,铺在铜炉边上,顾弈将小狗放上去。
顾弈很快离开去取药,袁萝蹲在铜炉边上,看着蜷缩成一团的小黑狗。
其实她是有点儿怕狗的,记得三四岁的时候,她被邻居家的大黑狗追着咬了半条街,直到她把手里头的烤肠扔下才逃过一劫,从此之后对狗这种生物就有种恐惧感。
“不知道你长大了,会不会也变成那样一只讨人厌的狗呢?”袁萝戳了戳垫子上小黑狗。
小东西弱弱地呜了一声,奶声奶气。它瞪大了眼睛,眼神却是倔强的,大概还有那么一点儿小委屈。
这眼神,真跟那小子有点儿像呢,难怪他对你一见如故。袁萝嘴角微抽,拿旁边的小树枝戳了戳小狗脑袋。
哼,两只丧家之犬。
顾弈进门就看到袁萝正在“欺负”小狗。
袁萝讪讪地将手里的小树枝扔下。
顾弈去而复返,不仅带回了金疮药,而且还带了一个油纸包。
看着顾弈动作娴熟地给小狗的后腿撒上金疮药粉,缠上绷带。
“你之前学过医术吗?”袁萝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有时候一场大战下来,医官忙不过来,同僚之间时常互相帮忙。”
虽然还是个十三岁的少年,但心智毅力都远比普通人要成熟,袁萝暗暗想着,不过这个念头在看到顾弈从怀中摸出一个油纸报打开,露出几根肉骨头的时候,有点儿崩塌了。
“等等,你不会是想要喂给它吧。”
顾弈偏头看着她,眼神疑惑。
袁萝摇头:“这么小的狗,不可能啃骨头,牙齿都没长全呢,而且肠胃也消化不了。”
顾弈恍然大悟:“是我思虑不周。”立刻将肉骨头收起来。
“这种月龄的小狗,顶多能喂点儿奶糕或者米粥,如果有狗奶就好了,话说这条小狗的家人呢。”
“都死了,被炖汤喝了。”顾弈言简意赅。
“炖汤……”袁萝目光不由自主就落在了顾弈之前拿出来的肉骨头上。
顾弈有些黑线:“这些是猪骨头。”他再丧心病狂,也不会拿狗肉来喂它好不好。
“我去找吃的。”顾弈站起身来,再一次离开了大殿。
袁萝看着他的身影消失,转头继续跟小狗面面相觑。大概是之前折腾地狠了,小狗精神萎靡,耷拉着眼皮。
袁萝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起身倒了一碟子温水。
小狗凑到碟子边上,粉红色的舌头伸出来,舔了舔水。
喝了没两口,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袁萝转头望去,顿时整个人僵住了。手里的杯子也掉了,被吓掉的。
顾弈快步进了偏殿,手里提着一个庞然大物。
那是一只狗,应该是一只狗吧,足有半人高,毛色鲜亮,威风赫赫。当然,是说如果它没有被五花大绑的话。实际上,大狗的四只爪子都被绳子困得死死的,打成一个结,被顾弈倒着提在手里。连狗嘴巴都被打了好几圈死结,整只狗别提多狼狈了。
袁萝目光瞥见大狗的腹部,果然鼓鼓囊囊的,是一只正在哺乳期的大狗。
不是说去找食物吗,直接绑架来一只“奶妈”。
真是个暴力的家伙!
顾弈将那只可怜的狗往火炉边一放。大狗身体贴地,立时剧烈挣扎起来。
顾弈毫不客气地俯身扣住它的脖颈,低喝道:“乖乖的,一会儿就送你回去。”
他力道甚大,大狗挣扎两下感受到危机,不敢再动弹了。
顾弈转头,求助的目光投向袁萝。
袁萝嘴角抽搐,犹豫再三,上前用脚将小黑狗挪到大狗旁边。
小黑狗咕嘟咕嘟大口喝着奶水,不多时就吃饱了。然后就一头栽倒在地。
确定这只小东西是睡着了,袁萝和顾弈都松了一口气。
顾弈站起身来,“娘娘,臣在侍卫所不好将它带回去……”
“不行!我不喜欢狗!太吵了。”
袁萝一口回绝,斩钉截铁。她才不想养狗呢,本来就讨厌狗,而且狗这种东西,嗅觉灵敏,她还打着分、身术刷好感值的小计划,一旦被这只狗绑定,说不定会露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