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时,甬道上匆匆赶路的灵芝不觉毛骨竦然,白天时不觉得,这甬道竟然这样长。
行至钟粹宫角门处,四下张望并无他人,灵芝并未多想就急冲冲的进了门,直奔自己的宫室而去。
第二天一早,天色微微亮,整个钟粹宫的人都对灵芝眼光不善,更别说是听她指挥了。
平素被她训斥过得,更是借机鄙视她,向来与她不和的松花更是直接与她怼了起来!
“你这花不能从顶端开始浇啊!你这样这花就会烂根的!”
本来这话并无其他,松花却暗想着:‘你偷出角门儿的事众所周知,你还有什么资格管理我们啊?我们就是再不济,也不干那卖主的事儿!’
虽然沐晴什么也没说,但小路子的话,让所有人都在潜意识里,给灵芝定了罪。
这应该就是大型社死现场(社死现场:指转圈丢人,身边的人都对当事人指指点点。嗯!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啊!
“哎呦喂~我们这群没有眼力见的奴才啊!这一辈子都是没什么眼力见的,浇个花都不会偷偷摸摸的从下面来,都是炮仗的脾气,直来直去的!不像有些人......”
松花的怼意如此明显,况且向来她的嗓门都是极大的!
灵芝自认并没说错什么,且自己是钟粹宫内的掌事宫女,便是说错了,何曾有人有过这样的直怼回来的,不免也是一怒道
“你这花浇的不对,我还说不得了?这是有了什么傍身的泼天大功了?还是吃了仙丹顶着了?”
“咱们哪配的上吃仙丹啊?!又不需要偷偷摸摸的走角门儿,吃了仙丹也是没地方卖主求荣的啊!”
听到这,灵芝才如梦初醒,怪不得今日早起,睡在自己外室的香兰看自己的眼神也是怪怪的,定是小路子那个没有根的东西,嘴上也是没个把门的!
难怪今日一日都不见那货,在钟粹宫中出没呢!定是怕自己责罚他,偷偷摸摸的跑了?可是他能跑到哪去呢?莫不是那日的玩笑话,竟然不是玩笑话,而是真的?!
那日沐晴被太后宣口谕入慈宁宫问话,嘱咐灵芝去私库内寻件拿的出手得东西做见面礼。
灵芝头里答应着,转身就从角门儿处,往嘉嫔娘娘的碎月阁宫苑去了。只在过角门儿的时候,被小路子那货打趣道
“灵芝姑姑,若是那日飞黄腾达了,可要记得提携一二啊!也不枉奴才日日为姑姑留着心呢?!”
灵芝匆匆忙忙的给几吊钱,说道:“收了钱,还不赶紧挺尸去?!若是在多话,仔细着你在这宫里的职位,我到底是娘娘的陪嫁,你也莫想着去御前申辩,一则你够不上。二则,有嘉嫔娘娘挡着呢!”
“姑姑这话儿,可就是冤枉小的了!小的只想混个安稳罢了!只是娘娘这般不求名利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的了头啊!”
“救你,也不是不行!只是你安安心心的守着这角门儿的差事儿!早晚忘不了你的好!嘉嫔娘娘那,正好还缺个内室太监的空缺,那日的了空,自然引了你去就是了!”
闲话完,才去向嘉嫔的碎月阁!
想至此处,灵芝只匆匆说了句:“今日天气炎热,怕你也是中了暑热,邪气侵体了。我也不同你一般见识!等娘娘回来了,咱们在好好分辨分辨!”
说罢,就寻着个借口往碎月阁去了。
且说碎月阁内,嘉嫔因着皇后娘娘的抬举又侍了回寝。那风头正盛的模样像极了炸开了毛的老母鸡,在宫内到处炫耀着
“香果!你快来看看,皇上新赏赐的这批锦缎是不是蜀绣的啊?”
“主儿,您的眼力和绣工像来是这宫里数一数二的好,这难得一见的蜀绣,若是其他人看不出来也就罢了!若是您都不认识了,那还了得?!”
嘉嫔闻言,面露得意之态说道:“你这个死蹄子,最近也不知是那里学的,竟然这样嘴坏,还敢打趣起你的主子了?!”
香果见嘉嫔正在兴头上,更是大胆了些说道:“还不是娘娘您宽宏大度,若是个小气,不容忍的,奴婢们借个脑袋也是不敢的啊?!”
嘉嫔被这马屁拍的及是舒适,又摸着手里新的得的蜀锦道
“看着这些个赏赐流水似的送到咱们宫里,当真是如大梦一般,不说这锦缎难得,就是这蜀绣,那也得十年以上的老绣娘们,不眠不休数月才能得这一匹!”
“娘娘且放心穿着就是,这原本就是皇上亲自赏赐给您的,况且现在连皇后娘娘都是偏帮着您,打压着宁嫔呢!”
闻此言,嘉嫔赶紧低声问道:“那边那个说是灵芝让来传话的小太监说的信息,你可告诉皇后娘娘了?”
“娘娘放心,一早奴婢就亲自去跟皇后娘娘报告了此事,还特意向皇后娘娘传达了主儿的忠心呢!”
香果一副娘娘放心,奴婢把这事儿办的明明白白的,却不知办的这般的明白,正是反帮了沐晴。
那日灵芝自认为无人知晓的出门行迹,被小路子当众戳破后,众人散去,小路子特地向沐晴请罪,说道
“娘娘待奴才这般好,还给奴才银子,准奴才去照顾奴才的哥哥,奴才实在是无以为报。只一事,不吐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