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过程中,一众的稳婆都是受了菱苳嘱咐的。
阿哥所的乳母们也纷纷小声议论道
“年妃娘娘平日里就有心悸之症,这用力的事儿……可如何是好啊?!”
“你傻啊?刚才菱苳姑姑去接咱们得时候,不都嘱咐过了吗?这里头生产,接生的嬷嬷们都是有经验的,咱们只管奶孩子,切莫多事儿!”
这个乳母,老嬷嬷们看着年妃娘娘生的如此吃力,除了连连摇头也做不得其他的。
毕竟后宫之中的事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外头正厅里,还有皇上在做阵。
怎么的也怪罪不到她们这些老嬷嬷身上,入宫久了的人,都是人精。
如何能看不懂?这是皇后娘娘特意摆了年妃一道。
屏风隔断外的张院判,急的满头大汗,转身往向皇后娘娘,也不得不低头不语,小心翼翼。
且不问,皇后娘娘是正位中宫,就问此次年妃有孕之后,皇后娘娘的照付之情,若说皇后娘娘寻私,不用说,皇上就是后宫众人也不会信。
况且,里头接生的老嬷嬷们都不言一词,身为院判的张太医,也只得三缄其口。
以保全自身的性命和家族的荣耀,毕竟自家世代为医总不好让这名声毁在自己这一辈的手里。
心下已经开始暗自盘算着如何回复皇上,又想起皇后娘娘之前特意吩咐的顾惜年妃娘娘自身。
张院判豁然开朗,心中暗道
‘原来皇后娘娘思虑的如此周全,年妃娘娘向来都有心悸之症,胎大难产,又逢早产,又因心悸发作也属寻常’
心中暗自想罢,转身看向皇后娘娘的眼神里充满了敬畏之情。
从前,竟然不从发觉,正位中宫的皇后娘娘心机如此之深!
张院判不敢多言,只在心中默默为年妃祈祷道
‘上天有好生之德,唯愿年妃娘娘自身福德深厚,皇子,洪福齐天吧!’
里头已经是生了许久都未见动静,年妃身边的近侍宫人,皆不在身边伺候。
还是忠心耿耿的琼脂冒死冲进了内殿之中,皇后见琼脂,冲了进来也不慌神。
眼神示意婆婆,老妈子们任由琼脂上前查看,从之到底是个姑娘家,又不懂生养,自然看不出个所以然。
只见床榻上的年妃奄奄一息,面色苍白声音哽咽的询问道
“娘娘脸色如此苍白,又生了这么许久,为何不见嬷嬷们,想什么法子啊?”
接生的嬷嬷也不是个善茬,直怼道
“年妃娘娘素来体质温弱,又有心悸之症,我等只可缓缓接生,又怎敢催促娘娘?若是让娘娘大力产子,娘娘,自身亏损了,可谁来担这个责任?
老身自知,自己的三两重的骨头,可是担不起呢!姑娘若是说能够做得了这个主,那老身即可就为娘娘大力接生!
姑娘也给个准话,如果是行老身也可即刻就做!不然这浑身是血,娘娘又虚弱不已,老身也是担不起的!”
琼脂先下满眼心疼自家的年妃娘娘,又不知该如何与嬷嬷对话,泪眼婆娑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皇后娘娘顺势解围道
“琼脂也是关心则乱!嬷嬷们切勿多心,只管安心的为年妃妹妹接生便是,回头产下一子半女的都是咱们大清的福气!皇上那里更是有的恩赏的!”
老嬷嬷们虽是年事教高,资历深厚,可是发话的到底是正位中宫的皇后娘娘,谁敢不听?
况且,娘娘说的话,也极其对心思。
有些个不明所以的嬷嬷们,还私下里赞叹皇后娘娘温婉贤良,淑德持恭,不愧为天下众妇人的表率。
年秋月活活的,挨过了两三个时辰,才终于将腹内的胎儿生了下来。
孩子出来的那一刻,年秋月累极了昏睡过去,以至于连孩子最后的容颜都不曾见过。
那是一个长相秀丽的男孩儿,只可惜一出生便没了气息。
张原判跪在屏风隔断后面,哀叹连连,不敢多做其他的表态。
只得让身边的药童们,赶快去准备一碗参汤,炖好了拿了来进自己最大的能力,保年妃不死。
年妃产下的死胎被清理后,送到雍正面前,接生的嬷嬷们一脸为难的说道
“原本小阿哥该是个康健的孩子,只可惜,年妃娘娘素有心悸之症,生产之时又逢气力不足!这才让小阿哥活活在肚子里憋死了去!哎~”
来回禀的老嬷嬷来不及清理自己满手的血迹,雍正急切的询问道
“年妃如何了?”
至于已经薨世的小阿哥,来不及细细查问满心满眼皆心系与年妃的安稳。
看的皇后娘娘更是心底莫寒,同样是对于已经薨世的阿哥莫不理会。
自己的皇长子早夭时,皇上满心底的都是年秋月,丝毫不曾关心过暴雨中抱着孩子尸身的自己。
如今轮到年秋月自身生产,一向重视子嗣的皇上,依旧是至小阿哥于不顾,满心满眼皆是年秋月。
皇后心底暗暗发誓道
‘自此以后,我与年氏家族不共戴天!定要血洗年氏,为我儿报仇!’
顾不得产房的血光之说,雍正不顾后妃的反对冲进了内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