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天儿已经有些热了,黄沙飞扬的道上,行着一架牛车,牛车上坐着两女两男,中间还躺着一个用毯子裹起来的人。
陈氏和江挽云坐一侧,陆予海和陆予山坐另一侧。
四人皆焦急万分,因陆予风的脸整个都青灰青灰的透着死气,呼吸也很微弱,全身僵硬。
陆予山道:“三弟这情况以前出现过,他刚得病那会儿就是这样。”
陆予海也回想道:“对,两年前,县城书院传信回来叫我们去县里,我和爹还有娘连夜赶去,就见三弟脸色发灰发青,身子僵硬地躺着。”
江挽云问:“县里的大夫可有说是什么病?”
陆予海报了个名字,江挽云听了便知道,这是原著作者杜撰出来的一种病。
再加上新婚妻子与人私奔,目的就是为了让陆予风在的前期经历各种折磨,体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的过程,而后浴火重生,一步一步走向巅峰。
既然是杜撰的,原文也没仔细交代如何治疗,只说男主在医馆里遇见了女主,女主其实是省城那个神医的孙女,机缘巧合下,他们相爱了,男主即便穷得拿不出一个子,神医还是救了他。
本来江挽云打算的是,不让陆予风受罪那么久,自己赚了钱就带他去找神医,既然女主会回家,那他们总会相遇,自己到时候不但可以功成身退,还混了个未来权臣的救命恩人的称呼,岂不是可以躺着享福了。
陆予海道:“大夫说这病只在医书上有记载,平日里几乎见不到,他只能缓解,后来我们多方打听,听人说省城有个神医会治这病,但神医云游四方,诊费至少五十两,我们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陈氏抹泪道:“我们陆家是造了什么孽啊,要这么对我的风儿!”
陆予海两兄弟也面露悲戚,只有江挽云表情淡定,因为她知道陆予风可是男主,但这样会不会显得太冷漠了,她只有把眼神投在陆予风脸上,看着他被病痛折磨的脸,露出几分悲痛来。
“娘,大哥二哥,你们放心吧,相公一定会好起来的,未来还要做大官呢。”
陈氏三人都以为她说的是安慰的话,各自沉浸在悲痛中。
乡间的路都是泥巴路磕磕绊绊的,牛车摇摇晃晃,江挽云坐在牛车上,把陆予风的头抬起来睡在自己的腿上免得他被磕到。
她其实现在也没想通,为何陆予风会说信她,他们明明还未正式见过面,原身那样待他,他还信,难道只因为在外人面前他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夫妻关系吗?
此时的陆予风又回到了那片黑暗中,但他似乎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了,他听到母亲兄长的谈话,他感受到有人轻柔地抬着他的头,还将他脸上的乱发拂去。
江挽云道:“此番出来,我将这些日子攒的银子都带上了,共有五两多。”
陆家三人听了都暗自惊愕,她半个月攒的钱竟比他们半年赚的都多。
“挽云啊……你真的要将所有银子都拿出来救予风?”陈氏虽然同意江挽云去摆摊,但也怀疑过她是不是想攒了钱远走高飞,但没办法,总比谁也不挣钱,让予风在家等死强。
农闲时候,予风他爹和两个哥哥都会去打杂工,去码头卸货或者帮人盖房,一个月能有一两左右的收入,但维持予风的药费是远远不够的。
江挽云道:“夫妻本就是一体,相公若是出事,我也不会好过到哪儿去,我只希望尽我的力去治好他的病,为了相公也为了我自己。”
其实不用她插手,陆予风的病也会好,但她有私心,就想让陆予风日后当她是恩人。
江挽云的一番话成功感动了陈氏等人,也感动了陆予风,他在黑暗中挣扎着,恨不得马上醒过来。
江挽云道:“对了,娘,二哥三哥,我有个提议。”
“你说。”陈氏收起情绪认真地听着。
“我这次去做席面师傅,三天赚了三两五钱银子,比摆摊多很多,我想着以后要多接活。”
“多接活太累了,你身体哪受得了?”陈氏急道:“就算是大老爷们,李四柱他们也是办一次休息十来天的。”
陆予山以拳砸掌心道:“都是我这个做兄长的太没用了,不能帮到三弟。”
陆予海也叹道:“还要弟妹一个女人去承担这么多,我实在愧为兄长。”
江挽云看他们表现得如此兄友弟恭,倒也不说破他们,只道:“可多接席面,就没时间去摆摊了,所以我决定,待地里的苗都种上,哥哥嫂嫂们都可去摆摊,做些简单的吃食就很好卖了,虽赶不上开铺子赚得多,但也比下苦力赚钱,我抽空教你们,你们可去不同的地方卖不同的吃食,就可以招揽更多的客人。”
陆予山和陆予海都表情一顿,按耐不住地激动起来,他们想帮三弟是真的,但想学到赚钱的手艺更是真的!
陈氏也没想到江挽云居然这么大方说教他们就教他们了,本以为收了传林和绣娘做徒弟已算是大方了。
“多谢三弟妹!”陆予山跟柳氏一样是个爽快性子,立马抱拳表示感谢,“我赚了钱一定分你大头!”
这年头想学手艺,要么是从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