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叔心情沮丧道:“成了,交银子给周婶吧。”
江挽云先租了六个月,加上一两银子的押金,一共五两八钱,她把二十两银票拿出来给周婶。
周婶为难道:“这,太大了,找不开……我只有三两银子。”
吴叔叹气,取出自己的钱袋子看了看,“我身上也只有二两,要不你们换了碎银了再来交吧。”
只有先这样了,江挽云把银票收好。
吴叔不放心道:“你们真的不会说出去吧?”
江挽云:“说出去对我有啥好处?”
吴叔搓搓手,“方才你不是说还要租铺子嘛,不如我带你们去看看,免得你们再租马车过去。”
江挽云也不担心他坑人,好歹陆予风是在县城待过的,“那你可要给我找最便宜的,地段最好的。”
吴叔道:“这你放心好了,我就想多多少少赚点,今天还没开张,再说了有你相公在,你还怕什么。”
做牙行的都赚点提成,自然是能拉一个是一个。
江挽云道:“成,顺便去那边吃个午饭,下午再过来这边交钱和打扫屋子。”
夜市那边她以前和陆予风陈氏来治病的时候去。
周婶送他们出去,江挽云现在更喜欢这遮阳帽了,太阳真的很毒辣。
她扭头看了看陆予风的脸,他经常待在屋子里,又久病,脸白没有血色,多晒晒太阳也好。
爬上吴叔的露天马车,吴叔带着他们先去了牙行,进去登记了一下,取了他的牙行记录册来给江挽云看,好确定先去哪家。
“根据你们的需求,我给你们选了两家。”
吴叔指着一页说道:“夜市那边你们也知道,人多热闹,那边的铺子都贵得很,一个月没有五六两银子拿不下来,而且房东想涨价就涨价,做生意的租了房子可不得自己打理打理,弄点装饰啊门面啊,房东就看你打理好了不能说走就走了,就来涨价了,尽管是这样,那边的房子还是供不应求的,基本没什么铺子需要挂牙行来租。”
江挽云闻言道:“那方才你说的那两家是什么情况?”
吴叔道:“正因为我说房子少,能挂到牙行来的更少,所以这两家自然是有特殊情况的,你看这家,地段很好,在正街,店里也是装好了的,桌椅板凳巨全,问题是它名声很臭,每个来租房开店的开不了几个月就要出问题,开饭店的客人经常吃了肚子疼,开杂货铺的粮食发霉什么的,开成衣店的衣服经常莫名其妙脏了破了,总之就是很晦气。”
江挽云:“……”
吴叔又道:“后来就越传越玄乎了,说这家店后院的井里淹死过人啊啥的,连带着它隔壁几家铺子的生意都不好了。”
“还有这种事?”江挽云道,“会不会是有人搞鬼?”
陆予风也皱了皱眉。
吴叔道:“这谁知道呢?说不清啊。”
江挽云道:“另一家呢?”
吴叔翻了一页记录册,道:“这一家也是麻烦,这家在夜市的正街后面,还算热闹,只是这家不是房东自己挂出来的,是房东儿子跟人打架,把人打死了,没钱赔,官府就把铺子收走了卖给别人抵债,但这原来的房东是不讲理的一家人,有事没事就跑去捣乱铺子生意,还当铺子是自家的呢。”
“没别的了吗?”
吴叔摇头,“没了,别的就离得很远了,生意不行。”
江挽云道:“两家的租金分别是多少?”
吴叔道:“都挺低的,正街那家三两五钱,后街那家三两,都比别的铺子便宜一半。”
铺子一般至少三个月起租,那一次就要花十两,加上搞装修,请员工,前期经营投入,那至少要砸二十两进去才行,而且江挽云不打算只租一个铺子,她还想给陆家人也租一个,待房子盖好了把他们接来县城。
日后陆予风去京城了,她肯定要跟着去的,县城的生意就先交给陆家人打理着。
江挽云思索了一下,问:“照你这么说,这铺子就没人愿意租了?”
吴叔连忙道:“当然不是啊!毕竟地段好,还是很好租的,只不过不稳定,经常换租客,房东想要留住租客才降价的,兴许今天下午就有其他人租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这么低的价钱,县城哪儿租得到,再说陆相公是栖山书院的,又是秀才,那可了不得,旁人不敢得罪的,那闹事的完全不用放在眼里。”
秀才不像平民百姓,是受官府保护的,且这个朝代的限制不严格,没有规定考科举的人家里不能经商。
江挽云自然知道他说这话五分真五分假,道:“那带我们去铺子看看再决定吧。”
吴叔看他们有意愿,连忙起身,“成啊,顺路用午饭,我跟你说我这次跟你说的可没一句假话,都在册子上写着呢……”
江挽云不得不感叹,果然从古到今干销售一行的都很能说,直到上了马车,吴叔还在说,“其实我跟你说,虽然我帮周婶是想自己赚点钱,但也存了帮她的意思,她相公早死,只留下几间屋子给她,她儿子不成器,是个街溜子,听说在省城跟赌场的人混,几年没回家了,她自己又有病,只能把房子租出去换点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