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冷啊?”江挽云拥着被子坐起来,“那可咋办?这雨好像一夜不能停。”
雨水击打着头顶上的瓦片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窗户并不严实,有冷风钻进来。
江挽云搓了搓脸皮,道:“唉,这天真是说变就变,要不你来我这边一起睡?”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一起睡了,江挽云心里很淡定,没错,他只是一个取暖工具而已。
陆予风一言不发地抱着枕头被子过来了,江挽云给他留下一半位置。
但这次与上次不同,上次一人一床被子,这次是两床被子叠起来的,为了防止漏风,两人要贴很紧才行。
“嗯,刚好盖住,等我有钱了,一定要买一床大被子。”
江挽云喃喃自语着闭上眼睛。
雨下了一整夜,陆予风平躺了一整夜,次日醒来腰酸背痛的,江挽云倒是睡得香,拱成一只虾米,几乎分走大部分被子,但两个人睡总比一个人强,没那么冷了。
江挽云很感谢陆予风的无私奉献,决定今晚给他带点吃的回来。
早晨起床天儿还是灰蒙蒙的,杨槐已经到门口了。
他现在上工可有干劲儿了,放眼整个村里,亦或者放眼整个县城干长工的,谁能隔三差五有奖励拿啊。
虽然还没到月底发工钱,但杨槐已经领了上百文奖金了,隔三差五地买东西回家改善伙食,再加上他每天还能驾着大马车回去,村里的孩子都羡慕哭了好吧。
所以他发誓一定要好好干,才能对得起这份工钱。
江挽云有些哀怨地打开门看着杨槐,“下雨天你也来这么早?”
她好想赖床。
杨槐道:“当然啊,早点开门早点做生意!都是钱啊老板!”
怎么会有人赚钱不积极的呢?
江挽云:“……”
她正准备出门,陆予风跟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件外褂,是他的衣服。
“嗯……天冷……嗯……穿上吧。”
他结结巴巴把衣服展开。
江挽云没发现他的拘谨,只夸他体贴懂事,伸出手来套上衣服,“谢谢啊,出门了出门了。”
到了铺子先奔后院而去,发现涂在门把手上的染料和门口的碳灰还是完整的,说明昨晚并没有人来过。
杨槐道:“肯定是这人还没想好要怎么下手,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江挽云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很好,会来事儿。
“把这染料擦了把,晚上得新兑一些再涂上了。”
江挽云说着,走进厨房开始熬辣椒油,两个婆子和夏月开始忙活起来了。
奶茶铺早上要准备的东西很多,不像麻辣烫店,只需要把菜洗好切好就行。
估计是昨天的事儿有效果,秦霄已经不敢再来找江挽云去买东西了,毕竟钱包顶不住,江挽彤也没来找事,应该是被秦霄哄好了。
如果秦霄不再打感情牌让江挽云自愿回江家,那就只剩下一种手段……
下午时候江挽云提着秦霄买的银饰去当铺当了,得了十二两银子,到牙行买了一个武艺不错的下人,花了二十两银子。
他要做的就是保护她的安全,直到陆予风中举,只要陆予风中举,她们去了京城,秦霄就拿她没办法了,如今算来,只剩四个月了。
新买的人叫杜华,是个哑巴,但他身材高大脸上还横着一条疤,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牙行的管事说杜华是被某个富贵人家卖出来的,因为他不但是哑巴,还脑子笨,惹了主人家生气,不然也不会只卖这个价,但衷心程度是绝对够的。
杨槐很怕杜华抢了自己车夫的活儿,但好在江挽云没有这个打算,毕竟周婶家院子停马车很勉强,也没有草料喂马。
别看杜华好像脑子一根筋,他还是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吃白饭的,到了店里也帮忙干起活来,手轻轻一提就可以提起两个婆子合力才抬得起来的东西。
店里的人看见他的刀疤都挺害怕的,江挽云无奈只能让他去后院劈柴和挑水。
晚上一起坐马车回去,江挽云在堂屋架了张床给杜华睡,只一墙之隔,一旦有歹人进来,杜华肯定能察觉。
她今天让周婶带了鸡肉,自己还在县城的水果摊子买了几个桃子和李子。
正是吃桃李的季节,很多乡下自己种了果树的农夫挑着担子进城卖。
陆家也种了果树,陆予风对桃李并不陌生,但他从小到大都不喜欢吃李子,又酸又涩,看着江挽云一口一个,他默默咽了下口水。
而后只见江挽云把青硬的李子用刀背拍扁,撒上盐巴和辣椒面。
凉,凉拌李子?
陆予风更震惊了。
“这么好吃,不吃是你的损失。”江挽云白了他一眼,招呼杜华过来吃,杜华平时就像透明人一样无声无息地待在角落,听见江挽云叫他就立马冒出来。
陆予风对江挽云做的决定一向不多过问,只是在她带着杜华回来的时候有些侧目。
不过江挽云主动解释了事情经过,他就释怀了,并暗暗提醒自己,晚上睡觉一定要留心动静,别让贼人得逞。
况且………杜华是睡堂屋的,他才是睡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