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耻!”
等到夜色更加深浓,更深露重,外面又淅淅沥沥下起了丝丝细雨时,卓嘉换好了一身利落的深蓝衣袍,骂了一声后翻身跃起。
“我睡不着,在府里瞎转转,”
卓嘉碰到府里巡逻的护卫时,一笑道,“你们忙你们的!”
府里护卫连忙一礼,都知道这位年轻的公子,跟那位卓姑娘是亲戚,才从南边过来,暂时投靠在侯爷府上,也是府里的客人。
那位卓姑娘在府里,一向都不受什么约束,疯疯癫癫每天乱跑,侯爷也一向纵容,他们已经司空见惯。
对于这位晚上睡不着觉只是出来散散步的客人,他们就更不奇怪了。
卓嘉假装随意地在府里逛了逛,瞅准了一个机会,趁着没人看到,一翻身跃出了院墙。
在她身后,贺重瑾从一株花树后闪了出来,看着她跃出的方向,眼中精芒一闪。
今晚喝了那一汤碗的首乌炖的鸡汤,连汤带肉吃了,他只觉得血脉间有一股融融的气息在窜游一样,整个人经络间舒坦顺畅。
本来行针后,难得从长久的萎靡状态中回复过来,他这几天身体恢复了不少精神。
夜间躺下后一时并没有睡着,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古怪鸟叫声。
这对于一般人,可能并不会怀疑是野鸟,但他笛乐娴熟精通,听到鸟叫声就已经觉得奇怪,再听到卓嘉用笛声回应后,他心里立刻明白了蹊跷:
外面有人用模仿鸟鸣的方式,在呼唤卓嘉!
那是什么人?
他知道卓嘉身为东褐鲁部族的代表,这一次绕道江南进京都,是要跟她外公部族联络上的势力接触……
这种别人部族的私事,他自然不便于插手。
但卓嘉的安危,他还是不得不重视,最重要的是,凭他敏锐的直觉,他感到这种联络的方式,并不符合部族势力间正常的联络行事。
这么想着,贺重瑾眯了眯眼,身形再一次翩然跃起,悄无声息地飞快追了上去。
……
“混蛋,滚出来!”
卓嘉一跃出诚远候府,立刻就闪身到了不远处一株大树下,皱眉轻喝了一声。
大景朝并没有严格的宵禁,但这时已经很晚,南坊这边的主街上早没了人影,很是静寂。
“来了!”
从大树上飞身落下一个年轻人,一落到卓嘉面前,就冲着卓嘉嘿嘿一笑,“怎么让我等这么久!”
“死皮赖脸!”
卓嘉怒斥一声的同时,一脚狠狠踢了出去。
那年轻人身形滴溜溜一转,躲过她这一脚,连连冲她作揖讨饶:“姑娘,姑娘饶命啊!”
卓嘉也不吭声,嗖的一声抽出腰间缠着的长鞭,一鞭子冲他又狠狠甩了过去。
“喂喂!”
那年轻人躲过这一鞭后急急道,“半夜械斗,这在京都被巡逻的卫队抓住,那可是要杖刑的!”
半夜逛街没人管,半夜骑马坐轿走路都没事,但半夜械斗,那就不一样了!
“跟我来!”
说着,这年轻人一摆手,率先纵身往前窜了出去。
“凭什么跟你走!”
卓嘉恼火轻斥了一声,但还是一跺脚,转身追了出去。
很快两人一起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这里本来是一个城隍庙,去年失火后还没重新修葺,因此一大片狼藉残垣。
“我已经说过了,我们两清!”
这边僻静,卓嘉说话声音也由于恼火提高了不少,“你把你的宝马也骗回去了,我也拿回了我的弯刀——”
说着又呸了一声道,“你又来找我做什么?半夜弄出来怪鸟叫声,你想找死么?!”
“哎,这位姑娘,”
那年轻人又是一揖道,“我并没有冒犯的意思——之前我就跟姑娘说过,我们都是行走在外的人,不必在意什么世俗的礼节,想说什么,我也直接跟姑娘说了——”
“闭嘴!”
不等他说完,卓嘉惊怒地又呵斥一声,“我不知道,你说了什么,我没听到!”
“姑娘!”
那年轻人凝重道,“我并没有丝毫轻浮作弄姑娘的意思,自从遇到姑娘,我就——”
“闭嘴!”
卓嘉怒道,“遇到你我才是踩了狗屎!又脏又臭还甩不掉!”
“俗话说,”
那年轻人却一点也不介意卓嘉骂他,一笑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姑娘也说过,和我甚是投缘!”
卓嘉咬牙道:“我那是为了换你的那匹破马!”
这人是她绕道江南时,碰到的一个年轻人,当时吸引她注意力的是,这年轻人所骑的一匹红马。
她没法形容那匹马的感觉,就是她这种在东褐鲁部族见多了宝马的人,都忍不住艳羡万分!
主要是那毛色,亮泽无比,在阳光下就跟腾跃着一片赤红的火焰一般……晃的她都眼红了!
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