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去美容院做脸、全身spa,舒服通透,心里的气全消了。高高兴兴回家泡脚,抱着pad上床看电影。
“到家了?”涂明问她。
“到了啊。在看电影。”
“不是说到家告诉我?”
“忘了。”
“今天检修水管怎么样?”
“挺好,检修完了。”
“我妈说她也过去了,你们碰到了吗?”涂明终于问到正题,等着卢米回答。
“见了啊,说了几句话。”
涂明太了解卢米了,如果见面愉快她现在应该不住嘴的跟他说了,但她现在寥寥几句,他知道她们不开心了。
“聊什么了?”
“易教授说家里一直保持不错,花也照顾的好。哦,还说房子是她的。”
“你呢?”“我说那太可惜了,要是邢云不出轨,就能继续照顾那些花了。”
卢米一句也没藏着,她没错她为什么要藏着掖着?他妈就是这么说的。
涂明安静了一会儿问她:“你介意那些花?”
“我可不介意。人家照顾的好好的我介意什么?没准儿人家现在经常回去也说不定,婆媳两个给花浇浇水说说话,多好啊。我可不嫉妒。我又没跟你结婚,易教授这样大可不必。”
“还有,我觉得易教授可能对你们离婚挺遗憾的,你还是安抚一下她。她要是能忍受儿子被戴过绿帽子,撮合你们破镜重圆,那你就去。趁咱俩现在还没走到非彼此不可的地步。”
卢米说自己消气了,这会儿又委屈起来了,一句一句的朝涂明放枪:“我跟你不偷不抢,她如果愿意做表面功夫跟我点头之交,我也行。但她没事给我几句,这个头也不用开了。”
涂明被她说的心情不好,尤其是那句“我又没跟你结婚”、还有“趁咱俩现在还没走到非彼此不可的地步”,挺伤人的。卢米是真动气了。如果别人给她那么不软不硬几句,她八成已经说回去一百句了,今天就说这一句,不像她的风格。
“你嘴这么厉害怎么没当面跟我妈说?”涂明突然问她。
“那不是你妈吗?”
“你还管是谁妈?”
“…你没事吧?下次我就说回去!”
涂明却忽然笑了:“因为是我妈。所以你当时想,不跟涂明的妈妈一般见识,因为我爱涂明。”
…
卢米被涂明说中,就觉得没面子:“谁爱你啊?谁稀罕你啊!”把电话挂断,又看到涂明来了一句:“我爱你。”
这话卢米好像没当面听涂明说过,就打给他:“你再说一遍。”
“哪句?”
“你最后发过来那句。”
“那你先撤回一句。”涂明用他的方式影响卢米。
“哪句?”
“没到非彼此不可地步那句。”
“我不撤回,我还生气呢!”卢米顿了顿:“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非你不可,但我今天确实因为你忍住了。怕你为难。”
“我爱你,卢米女士。早点睡吧。”
涂明挂断电话,留卢米对着对话回味那句我爱你。
原来一句真心的“我爱你”这么甜。有的人就是变着法对你好,但几乎从来不说我爱你。那些我爱你都在普普通通日子里,有的人甜言蜜语,对谁都是我爱你。
他这句不一样,那么认真。
涂明此时身处无锡的酒店里,被这一通电话扰乱了心思。他向来知道易晚秋清高,可她一向冷静,从不与人争口舌之快。今天她用这样的态度对卢米,让他有点意外。今天易晚秋临时起意去颐和园也让涂明意外。
恰巧涂燕梁打电话来,让他去无锡的一个老友家里取一个套书,于是涂明问他:“葫芦盘的怎么样?”
“葫芦口变色了。”
卢米后来真的送给涂燕梁一个养蝈蝈的葫芦,亲自去潘家园儿挑的。这两年潘家园比从前萧条了,但好东西偶尔还能择的到。在她从海南回来后,潘家园一开市,她就带着涂明去了,还有卢国庆。
父女两个都喜欢这东西,站在那认真的挑。好葫芦跟坏葫芦不一样,他们挑本长葫芦,皮儿厚,顶尖儿脐正,一点疤痕没有,再配上顶好的盖。然后把最贵的那个装盒递给涂明:“送给叔叔。”
涂明没客气,他知道卢米讨厌客气,于是将这个葫芦送给了涂燕梁。涂燕梁约其他教授遛弯儿的时候着实显摆了一下这个葫芦。
“回头你再帮我问问卢米,我这蝈蝈寿终就寝了,我这葫芦该怎么弄。”涂燕梁说。
“行,我回头问他。我妈有说她今天去颐和园碰到卢米的事情了吗?”
“念叨了两句,说卢米说话冲。我说这事儿不能怪卢米,你说那几句话也不好听。”涂燕梁笑了:“她就是这个脾气,拧着呢!不是大事。”
“养葫芦的事我问问卢米,等我回去给你们带青团。”
“行,注意安全。”
涂燕梁挂电话,看到易晚秋冷着脸看他:“你说谁说话不好听呢?我说那几句话哪句不是事实呢?我依据事实讲话哪里有错呢?”
涂燕梁跟她摆摆手:“又钻牛角尖了是不是?你就是不喜欢卢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