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剧烈挣扎之下,柔弱无骨的手腕勒痕清晰可见,温热的鲜血顺着双腿滑落,昭示着生命的消逝,与之一起消逝的是支离破碎的心。
血腥味儿蔓延了整间地牢。
她的气息也渐渐的变得微弱。
“怎么了?”傅振天蓦地觉察到了她的异样,心里隐隐觉得有几分不安。
垂在裤边的大手在颤抖。
良久,地牢内没有回应,气氛死寂的可怕。
“啪——”的一鞭朝着她的肩膀挥了下来,皮开肉绽。
“督军在问你话呢?死到临头还嘴硬。”那名士兵故意在傅振天的面前邀功似得,再一次举起了手中的鞭子。
却在下一秒,被傅振天“啪”的一巴掌抡到地上。
“督督军…”倒在地上捂着脸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
“滚——”又是一脚踢中了胸口。
地牢内看门的士兵,站岗的,把手的,皆吓得战战兢兢,抱头鼠窜。
“怎么了?”地牢之内越发的死气沉沉,隐隐约约能听到死神正在一点点的靠近。
满是充斥着鼻孔的血腥味儿。
他捏着她的下巴抬起了她的脸,顿时被吓得面色惨白。
只见那张伤痕累累的小脸,除了血迹斑斑的红色,哪里还有什么活人的气色。
“书菡——”他慌了。
枪林弹雨中行走,曾威名赫赫,威震八方,即便是兵临城下大敌当前也没有如此慌乱过分寸,而今,看到她那寂灭的眼神。
他突然之间慌乱的不知所措,那剧烈的懊悔如梦初
醒涌上心头。
解开绳索,她那沾了满身的鲜血便涂抹了他的俩只手,此时的他如一个杀人的刽子手一般,充满了罪恶与血腥。
眼睁睁的看着她疲惫不堪的身子倒在他的怀里,真切的感受着她的气息一点点的在减弱,当他的眼睛看到她腿脚,以及破碎的连衣裙边那一大片一大片,宛若红梅一样鲜艳嫣红的鲜血的时候。
那股震惊与恐惧瞬间如海浪一般将他冲击的头昏脑涨。
“书菡——书菡——你?”他急切的看着倒在怀里的她。
希望自己脑海中的念头不是真的,但是,她接下来的话却一字一句,字字泣血,如鞭子一样狠狠的抽在他的心口。
凄婉的笑晕染在她的嘴角边:“呵呵…傅振天…是你…是你…亲手…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轰——
五雷轰顶一般的消息,陆书菡笑的凄美绝艳,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脸在瞬间血色全无,看着他额间暴突的青筋,以及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瘫软了的手臂。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你见不到他了,你…永远…都不可能见到她…了…”
“你…你怀了我的孩子,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傅振天掐着她的肩膀,双眸猩红,那妖异的鲜血以及充斥着牢房内的血腥味儿充满了极大的讽刺。
可,她还在笑,在看好戏的笑。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悲痛欲绝,声音颤抖。
掐着她肩膀的手指几乎潜入她的骨头。
“呵…告诉?你…会在乎…吗?唔…”她断断续续的话落,一股鲜血便从口里喷了出来,竭尽了最后的力气。
“书菡…书菡,你怎么了?”他比之前还要张皇失
措,只顾着喊着她的名字。
撕心裂肺的疼,她的气息渐渐消失,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的血肉里面强行分离。
“不…别这样…书菡…别吓我…”
他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如此倔强,用自己的性命去堵那份决不低头的骄傲,会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惩罚自己,他不过是想要给她个教训而已。
偏偏,她如烈鸟一样,宁愿浴火,也不屈服。
“咳咳…”她虚弱的咳嗽。
在他颤抖的臂弯里,那双原本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失去了往日的华彩,有的只是源源不断地仇恨与交织的绝望。
“傅…傅…振天…一尸俩命,我…半生…的幸福…欠你…我还清了,从此…天上人间,阴曹地府,我们俩不相欠!”她拼尽全力,气若游丝泣血的说完最后一句话,在他的怀里,饮恨而终。
“不——”阴暗的地牢里的男人声嘶力竭的哭喊声
。
轰隆…
闷雷一声高过一声,外面的雨一泄如注,就连老天也跟着哭泣似得。
严府
一道尖锐的闪电狰狞的划过半空,正在做着针线活儿的傅若云,手指一痛,殷红的血滴溢了出来,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哐当一声,窗户打开。
她蹙了蹙秀眉,暗中咒骂这鬼天气。
刚要起身,窗户边便出现了一条高大的黑影,他慢条斯理的走了过去,将窗户关的严实,然后又走了过来。
看到来人,傅若云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活儿,桌案上的火烛火焰这才算是稳了些。
“怎么了?闷闷不乐?这么晚了还不睡?”男人走了过来。
傅若云抬头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只要
看到他出现,她的心里就会堵得慌。
严毅似乎并不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