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呲目欲裂:“你别拦着我!”
“云飞,冷静点!”叶孤拦着他。
“他作恶多端,早该遭天谴了,如今,害死了书菡,你让我怎么冷静,别拦着我,今日,谁拦我,我杀谁,”朱云飞说着,手中那把泛着寒光的砍刀对准了叶孤,尖锐的刀锋充满了凌厉的威胁。
叶孤脸色一变,叹了一口气,接着转身看向了满脸颓然失去斗志的傅振天,道:“云飞,不管怎样,我不会让你动手的。”
这一句,是为了昔日他生为他的副官——尽管,是打入他身边的卧底,但他们曾经也算是数十次相互舍生忘死过,是义之所至。
今日对他投石下井,为君子所不为,亦是天理所不容。
“看来,你今日是下了决心和我做对了?你知道,
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
朱云飞脸上尽是阴郁,有着似鱼死网破的决心,愤怒之下,锋利的刀刃抵住叶孤的脖颈,俩人几乎决裂,那冷冽的杀气一触即发。
“哥…不要这样…”朱云初觉察到事情的不对劲儿,立马冲上前去挡在了叶孤的面前,勇敢的胸口对着那把大砍刀,眼神透漏着坚定和决然。
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更何况,伤害他的人还是自己的哥哥。
看着俩人争执不休,她顿时有点不知所措,紧张的说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难道要让书菡姐姐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生吗?”
“云初,你干什么?让开!”朱云飞厉声道。
朱云初对他的话却置若罔闻,而是几个箭步朝着傅振天走了过去,有着伤感。
她毕竟还是太过于心慈手软,太过于善良了,所以还是轻轻地蹲下了身子,眸子里还还有说不尽的同情
的说道:“你…书菡姐姐如果能够重新活一次,你会对她好吗?”
她的话这一次才似乎引起了傅振天的注意,他抬起了头,却依然如刚才一样,眼神还是黯淡无光的,只是稍微转瞬即逝的注意力。
尽管他如此善良的云初还是浅笑嫣然,如一朵太阳小花,悄然绽开,芬芳四溢。
她用那有几分孩童的稚嫩与童真说道:“我相信,你是爱书菡姐姐,我相信…你会对姐姐好的!”
“谢谢你,小云初!”
男人的嘴角溢出了一抹苦笑,云初也曾是他的妾,是后院中女人的一个,是的,在这勾心斗角,不见硝烟的女人战争中,她无疑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美丽,却也善良的出淤泥而不染,永远都是童真的。
她的眼睛,是那样的清澈,没有浑浊,更没有仇恨的渲染,有的只是如泉水般的清冽。
就好像现在,他与她哥哥的仇恨,她却全然不理,看似是个小女孩,却吧大是大非分析的很是透彻,甚至她可以完全忽视他们之间这层特殊的关系。
他与她哥哥的仇恨,只是他们之间的事情,
她就是这样的纯真,始终不相信,有人会摧毁她的善良。
朱云初笑了笑没再说话站起了身子。
多日未进食又遭了一顿打的傅振天已是奄奄一息,那张英气逼人的脸,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之下变得惨白渗人,仿佛阴间来的黑白无常,身子瘫软的发抖,他的气息变得越来越紧促。
这边朱云飞见状,只好将那意欲杀人的心思再一次藏了起来。
走过去,抱起了陆书菡的尸体,不甘心的朝着地牢外走去。
冰冷的气息笼罩在他的四周,懊悔与自责涌上心头,心如刀绞的抱着她,低声说道:“对不起,书菡,
我来迟了!”
“撤!”身后,朱云飞对地牢里面的人马下了令。
很快,地牢内便陷入了死寂。
“书菡…”只留下傅振天一人,身子瘫软的趴在地上,满脸血迹,声嘶力竭的喊着,
然而,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越走越远。
他想要起身,想把那人追回来,想让他放下书菡,视线却渐渐地陷入了模糊,不一会儿映入眼帘的是那袭沉稳的影子,她端着盘子一步一步,踏实的走了过来。
无声的落着泪,情绪激动,沙哑的喊道:“起来,人哪有那么容易败的!”
地上的男人怔了一下,嘴边浮现出一抹凄凉的笑。
起来又如何,如今,他即便是要了江山又怎样?
她再也活不过来了,赢了天下,他却还是输的彻底,输的丢盔弃甲。
这一切的一切,即便是能出将入相,又有什么意义
呢?
五姨太将食物与水放到地上,脸上泪痕红浥,一边疯了似得拿着碗喂他喝水一边哽咽道:“傅振天,是你说的,要给她一个天下,难道你要食言而肥吗?”
他的脸,僵住了,唇舔了碗边的水,五姨太让他一股脑的喝下去,尽管心痛的无以复加,却还是落着泪,说着令自己更加肝肠寸断却掷地有声的话:“你的天下,我帮你,你要给她的,我帮你,只要你愿意,尔虞我诈,刀山火海,行军打仗我陪你!这天下,我与你一起送给她!”
地牢之内一片黑暗,黑暗之中,她泪雨滂沱,心也在滴血。
从有名无实的夫妻到高山流水的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