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儿啊,你不能老是这样护着她,你这样老护着她,这个家以后的事情多了去,她什么都学不会。”老夫人皱着眉头严厉的说道。
严毅同样蹙眉:“娘,那些下人都可以做的活儿不用学习的,好了,若云,坐这儿陪陪大家吧。”他说完便去拉着她的胳膊。
傅若云轻轻的挪开了他的手,低声应答了一句:“我知道了,娘!”
“小梅,我们走吧!”从头至尾都没有一丁点反抗。严毅清楚地知道,这不是那个从国外回来,常常像是脑子短路,古灵精怪的,经常有坏点子的用她的话说是接受新思想的独特女性。
她又何曾这样的逆来顺受过,而如今的她,与曾经那个傅若云的性子却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若云…”严毅喊了一句。
傅若云只是拉着小梅的手加快了脚步朝后院走去。
因为前段时间接的布匹生意有点多,染坊那边以来没有多余的地势,二来人手又不够所以后院变成了染坊的另一个暂居地,而傅若云也就成了帮手中的一个。
那些五颜六色的布匹,采用了上好的材料,在烈日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耀眼夺目的光芒,这些布匹确实可以收起来了。
“小梅,动手吧!”
傅若云先抬起了手。
“少奶奶,我来吧!”小梅同样一脸闷闷不乐,同时心里有气。
“少奶奶,您瞧,二姨太倒是个大美人呢。”小梅嘴里挎着但是嘴角却不屑一顾的扬起,其实她的话里面还有另外一层含义,只是从小衣食无忧的傅若云并没有听懂她的弦外之音,而是点了点头说道:“是啊,确实挺不错的一个女孩子。老夫人的眼光能差吗?”
小梅楞了半响:“哎,少奶奶,我的意思是说…哪
个女孩子不是三分长相七分打扮的,更何况二姨太又那么美丽…少奶奶,你可不能输给她去,你要知道,严府家大业大,若是二姨太真怀了子嗣,这严府…的接班人怕只会落入旁人手中,若云姐姐,到时候你失去了可不只是严少爷了,俩手空空呢。”小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她暗示了傅若云许若此,见她还是榆木脑袋似得不开窍,只好将这些话直接说给她听。
其实在这严府大院,她虽然身为丫鬟,但是却有足够的银两工钱,够她衣食无忧,只是,这大院之中人情冷漠。
唯一不同的便是四年前进入府中的少奶奶,而且还是将军的妹妹。
她丝毫没有其他人那些高高在上的架势,而且,她还常常嘴上嚷嚷着男女平等,一些她从来都没听任何人说过的离奇,身子有些“叛逆”的思想。
“财产?”傅若云轻声问道 ,这才突然明白她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是啊,这严府富可敌国,这确实是一大笔不菲的财
产,得严府便如同立足山巅之上,拥有了一切名誉权势地位。
良久, 她摇头笑了笑说道:“眼下时局动乱,世界潮流浩浩汤汤,者财产啊,花落谁家还不一定呢!”风雨飘摇之中,任何东西都有可能被摧毁,就连严府也是不例外的。
“少奶奶,这是什么意思?”小梅一脸好奇。
“就是…严府这财产,不争也罢!”傅若云笑着说完,双手抖了抖布匹再叠好。
小梅长吁短叹,又自言自语道:“二姨太是挺漂亮的,不过没有少奶奶好看,为什么你要把你那些衣服都收拾起来了呢?那些西洋人穿的衣服。”
傅若云叹气,同时暗忖自己的傻:“因为…他不喜欢!”
从一开始她回国将洋文,学习洋人的习惯,穿洋人喜欢穿的衣服,他就会说她精神不正常,说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也对,他是这么一个封建大家族里面长大的,耳濡
目染的环境,注定会让他对她母亲唯命是从,也注定他同她母亲的思想一样封建,而且像是根深蒂固了似得。
小梅一边收着布匹,继续说道:“真是的,就算是二姨太进门,那也不至于让少奶奶做下人做的活儿吧。”
傅若云手中的活儿稍微停了一下,然后语重心长的对她说道:“小梅,如果有机会你去了英国,你会发现,那里的人觉得劳动是光荣的,自食其力也是光荣的…”
“是吗?那里的人不需要人伺候吗?”
“需要…我曾见过丫鬟服侍主子,但是她们不需要跪着,不需要马首是瞻,她们…是很好的朋友,丫鬟的地位,要与主子是平等的。”
“真的吗?好想去啊。”
“想去啊,想去,你就要先劳动…”傅若云白了她一眼,然后便继续把衣服叠了起来,太阳越来越高的,有些晒,俩人的额头发髻间已经渗出了微微薄汗,
将布匹放下,傅若云抬起宽大的袖子刚要擦,一块绣着梅花的手帕被人递了过来。
她的手怔住了,袖子抵住了半边眼睛,但是她却知道站在她面前的人是谁。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这俩句诗,是大嫂教的,这后院又种满了梅花,所以傅若云便为他亲手绣了这一块手帕给他随身携带。
而且,手帕,是独一无二的,她这一生只绣手帕给一人。
“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