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府,万籁俱寂时分,屋子里的人却毫无睡意。
“小姐,吃点东西吧,”站在傅若云身边的小梅这几天以来一直跟在她身后接连的唉声叹气,充满心疼的劝诫着她整个笨主子。
“小梅,我现在没有胃口,严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都是因为我,他呢?”听到有人叫她,坐在圆木桌发呆的傅若云才将头抬起来过来。
“小姐…”小梅的眼眸中闪烁着精锐的光芒。
“小姐,少爷可能有事在忙吧,少爷以前也是经常晚归,也够辛苦的。而且…这次严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肯定是帮你去摆平了。”小梅自然知道傅若云问的人是谁,只是尽管她嘴上是这么说的。
但这几天少爷对那位杜小姐的态度她都看在眼里,却也无能为力总不能现在告诉身心俱疲的少奶奶,少爷这几日正在和二少奶奶琴瑟和谐吧。
“我知道了,我想先休息一会。”傅若云揉揉晕乎乎的额头,她确实该休息了…
“额…那桌上的饭菜别凉了,记得吃,我出去帮小姐打探打探消息。”
“恩谢谢你!”
俩人对视,欣慰的笑了笑,小梅出去后,傅若云起身来到窗前,窗外,夜深沉,宁静,偶尔有蟋蟀振动着翅膀鸣叫,皎洁的月光柔柔的从窗户倾泻到地上,携带着夜独有的的清冽气息弥漫在各个角落,令人迷醉,自然让人心驰神往,只是…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你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还没有确定的日子。此刻巴山的夜雨淅淅沥沥,雨水涨满了秋天的河池。
什么时候我才能回到家乡,在西窗下我们一边剪烛一边谈心,那时我再对你说说,今晚在巴山作客听着绵绵夜雨,我是多么寂寞,多么想念你!
傅若云望着窗外,浅吟低唱,却是泪湿春衫袖,也浸湿了双颊。
等待这个词,对她来说已经是刻骨铭心的伤痛了吧。
曾经,她也曾期盼过,无数次午夜梦回的等待过,何时能与你共剪西窗的烛花,只是如今却成了一场梦,
“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夜雨时…”空荡的屋子里响起了傅若云不胜凄凉如同巴山夜雨般的歌唱声,此时的她仿佛丢失了灵魂,行尸走肉。
严毅推门而入首先看到的便是—
一个瘦骨嶙峋的女人斜靠在窗前出神的望着窗外,长长的的黑发披肩而下,风吹乱了她的发丝,也刺穿了她淡薄的衣衫,从她凄凉的歌声和落寞的背影中严毅甚至可以想象出傅若云此时的神色。
然而,等他走近的时候,才发现,想象的并不准确,她是唱着歌泪流满面的。
房间里烛火燃烧了一半,窗帘没有全部遮上,从半边窗户钻进来的月光照亮了大半个厢房以及她融于黑暗中的侧脸。
严毅站在她的身后许久都默不作声,看着这一幕,内心似乎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
她向来都是调皮捣乱的,有时候古灵精怪,有时候小聪明一大把,有时候还飞檐走壁,只是这样伤心欲绝的样子, 他似乎没有见过。
这样的她确实让人想要怜惜,想要去爱。
与陆书菡是不一样的的,陆书菡那个宛若天线的女人,她的美是一种孤独高傲清冷的宛若清莲般之美,是似水般柔情之美。
而她也许是国外呆过的缘故,让人看起来,总是与总不同的,言行举止气质每一样都如此。
他尽量压着心底而升腾起的莫名的怜惜,不去看她,也不去听她那直逼人心的浅吟低唱,更不想去在意她的无助,转过身,悄悄的想要逃离,然而——
“咳…咳…咳…”一股狂风吹来,一阵剧烈的咳嗽让严毅霍然转身走向傅若云的身边。
他的大手却在傅若云的背上轻轻的拍打着,傅若云整个身子微微的怔了一下,宽厚的大手,熟悉的温热,熟悉的力道。
她这才恍然大悟,眼泪更加蔓延了眼眶。
她什么时候来的?
止住了咳嗽,傅若云睁大双眸看着来人,缩了缩身子。
此时,他不应该是在杜小姐那里吗?
而且…
窗外变天了,阴沉的天,狂风大作,似乎要下雨了。
一股寒气从窗外冷冽的逼了进来,她的小手不由的拽紧了穿在身上的衣服,手心有些冰冷,完全没有注意到严毅方才的紧张。
“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刚!”看着似乎并不是很欢迎的傅若云,严毅顿感不悦,只是淡淡的说着。
他说完走过去关上了窗户傅若云还站在原地发呆。
“过那边…”严毅伸出手臂推她,皱着眉头凝视着傅若云的黑眸一如既往的深沉。
像是如君王般命令的声音响起,不容抗拒。
“你…?”傅若云斜睨他一眼,挪动了一下身子。
严毅的沉默少言她已经领教过了,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霸道而且还理直气壮的男人。
“唉…”看着发呆的傅若云,严毅关上窗户之后,叹了口气,走向前去不顾傅若云的挣扎,轻轻的将傅若云抱在怀里,拍打着她的肩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