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目视村民态度,范父一脸得色,老婆子不中用,碰到事儿还得他出马。
村长不由冷笑:“我来告诉你她去哪了,你儿子打的她一身伤,逼迫她离婚给你儿子外面的野女人腾位置,她不从,你儿子威胁要杀了她,她惊吓过度,去了县里验伤立案,又去了镇里找吴镇长求庇护,她打死不说去了哪是因为害怕家里的畜生撅蹄子。结果说不说都一样,你们是起了铁疙瘩心要死媳妇啊。”
范家人听闻锦离居然闹到县里镇里,愕然大惊。
不约而同用吃人的目光盯着锦离。
家丑不可外扬,贱妇竟闹得人尽皆知。
好毒的心,这是要搞臭他们范家的门风啊!
祸害精,罪大恶极,死不足惜。
一直沉默,任由父母闹腾的范璞渝彻底坐不住了,他念了高中,多多少少懂一些法律知识,心知,此事若处理不当,他可能真要吃官司蹲班房。
范璞渝脸色煞白,正要招呼范父过来商量对策,便听门外人潮涌动,围堵的人群自发自觉让出一条道来。
举目一望,范璞渝霍然见着吴镇长领着几名工作人员跨入门槛,后面还跟着四名身穿制服的公安。
范璞渝心咯噔一沉。
大事不妙!
田村长连忙迎上去,寒暄两句,直奔主题道:“吴镇长,范家涉案嫌疑犯都在这里。”
“涉案?”吴镇长皱皱眉,他不知晓昨晚发生的一切,心想情况尚未核实,范家又是烈士之家,田村长上来就说涉案,嫌疑犯,太不严谨了。
见他面色不虞,田村长急忙汇报昨天惨案经过。
中途范父几次想插嘴辩解,一公安眼风一扫,严肃警告道:“事关人命案,我们要先了解情况,以及案发经过,你急什么,一会少不了要找你问话,现在老老实实呆着,不要插嘴。”
范父哑口。
有吴镇长和公安压阵,范母熄了嚣张火焰,不敢肆无忌惮闹腾。
农村人对于公安相当惧怕敬畏。
汇报完,田村长唤来卫生所医生,呈上锦离昨天换下染了农药的衣服。
人证物证俱全,容不得范家耍皮抵赖。
范家这才意识到严重性,范父和范璞渝面色灰败,范母又开始滚地撒泼,大呼冤枉,最后被公安拷了起来,遂即老实下来。
锦离这边的事快要接近尾声时,牛云芳身穿洗得发白的破旧袄子,牵着同样一身破袄子的小花出现在村委会。
两母女跪在吴镇长面前,哀乎要求分家,拿回属于她和女儿的那份抚恤金。
问明原由,吴镇长眼睑微垂,看着营养不良的小花和明显操劳过度的妇人,哀叹,这家子污糟事儿层出不穷,令人叹为观止。
为了解情况是否属实,吴镇长带人赶往范家,实地考察一番,情况与妇人所说完全吻合。
母女二人住的屋子,房间布置简陋的令人发指,仅有的两件家具遭虫蛀的不能看了。
被褥老旧硬绷,里面的棉絮结得一块一块的,粗估怕是用了十年以上的东西。
衣柜里御寒衣物少得可怜,不少衣服打了补丁,不见一件新衣服,孩子的衣服大多是旧衣服缝缝补补拼接而成。
反观其他人的房间,家具崭新,衣柜里几乎看不见一件旧衣服。
尤其是范璞渝的房间,又是彩电又是电扇,音箱录像机,时下有的家电几乎不缺。
衣柜里时髦的西服皮鞋一应俱全,房间里堆满高档母婴用品,贵重的孕妇装。
吴静的一堆破衣物全被扔在楼下的农用杂物间里。
锦离回来也没管那些东西,倒像是早预料到会发生今日这一出。
一圈逛下来,什么情况一望而知。
“你确定要分家?要不要我们调解之后,看看情况再谈分家。”吴镇长深知范家的情况不分家无法解决根本问题,但该走的流程表面也要走一走。
牛云芳坚定地摇头,依照锦离教的话,语气苦涩道:“小花是伟强唯一的血脉,他生前跟我说,要让我们的女儿念高中,念大学。我一直记得,我刚生下小花,婆婆不喜,我很难过,他安慰我,婆婆没有文化,才会重男轻女,他不嫌弃小花是女娃,他说男娃女娃都一样,学习了知识一样可以报效国家,以后他的小花一定会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才,可是....”
可是后面隐藏着道不尽的苦楚。
因为锦离一再强调,长辈的坏话尽量不要从自己口中说出来。
牛云芳一番话,令吴镇长十分动容,烈士的觉悟,思想高度就是不一样。
可惜家里人拎不清,可怜了他的妻女。
这时,田村长出来帮忙补充道:“小花八岁还在地里干活,我做了几次思想工作,才送去学堂念的书,刚读了一期,她奶就经常在外面骂她是个赔钱货,读书糟践钱。”
村长顿了顿,望一眼面容憔悴的牛云芳,叹口气,心生不忍,继续帮她说话:“照这势头,不分家小花最多念完小学就得辍学回家务农。范家两个儿媳妇在家没有话语权,家里的钱都紧着小儿子一个人,给小儿子修楼房花了好几万,小花读书一学期几块钱抠了又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