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费奥多尔发觉凛仍然不高兴。
这种不高兴表现得相当直白, 具体表现为:往日甜美亲切的打招呼这项让费奥多尔都习以为常的“例行”取消,还有来自凛本人的无视,是当面走过都能明目张胆的那种无视。
费奥多尔:“……”
就为了那种事, 她还真敢这么对自己生气?
事实证明,凛真的敢, 还很嚣张。
费奥多尔:“关于昨天收编……”
凛:“资料已经传过去了。”
费奥多尔:“不, 那件事本身似乎有点……”
凛:“您是要跟我讨论事件本身吗?”
您。
“您”都用上了。
费奥多尔定定地看着她:“你还在生气?”
“怎么会呢。”
凛假笑营业, “看您那么理直气壮、匪夷所思的样子, 我当然知道您不觉得我应该生气了, 那我又怎么可能生气呢?”
费奥多尔:“……”
确定了。
就是在生气。
而且经过一晚上的发酵, 好像比昨天的程度更深了。
费奥多尔试图和生气中的凛讲道理:“你先冷静一点,我——”
凛很快的反问:“你觉得我现在不冷静?”
费奥多尔一顿, 竟然在这种没有任何武器威胁、身处自己领域的情况下, 感觉到了一种警惕:“……那只是形容词。”
——他竟然觉得这种事足以让他产生警惕。
“一个人说出的话总会代表他内心的一些想法,可能他自己还在否认, 但嫌弃与斥责已经伴随着那种话源源不绝、劈头盖脸地朝着我砸过来了。”
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不要任性了。”
他试图用正经的言论将这无理取闹的场面隔断,凛只是在一瞬间内短暂的睁大了眼, 很快收敛,语气还是冷冰冰的:“哦,您要说什么?我听着。”
费奥多尔:“……”
他不可避免地去看凛的表情变化, 不动声色地说:“太宰君昨天也受伤了吧。”
“嗯。”
“凛不觉得这件事有点奇怪吗?”
“不觉得。”
“……”
“在您面前, 所有的事情都无所遁形,我太笨了,看不出来。”
“……”
别以为他听不出来这是映射的反话。
费奥多尔沉沉地吐出一口气, 没等他想好应该用哪种方式来对待现在的凛,少女眼疾手快地拿出手机:“看来您是有事要问太宰君,我帮您通知他。”
费奥多尔眉心的深渊像是地狱的死神在召唤。
凛噼里啪啦按了一通键盘,神清气爽地继续维持着虚假营业的笑容:“太宰君马上就过来了,我看您也不怎么想见到我的样子,就先走了。”
说完就走。
仿佛背后有人追债。
费奥多尔徒手掰断了木制的沙漏支架,细微的响声“咔擦”一下,也敲在了费奥多尔的脑子里。
他望向手中断了一截的木制品,表情中的凝滞逐渐褪去:他是在完成了这个动作后,才意识到他掰断了这截支架。
……
走出门的凛很快接到了太宰的电话。
太宰:“那条短信是什么意思?唔……你和费奥多尔在玩什么游戏,为什么要通过你来通知我过去?”
凛随便概括了一下:“他应该是打算问我昨天为什么没有受伤的事,这家伙太老奸巨猾,我懒得应付,你去说。”
“?”
太宰一愣,“这也正是我想问的,所以你连我都不打算告诉吗?”
如果是那种两难的情况,为保平衡,凛应该也会受到牵连,但她却没事,难不成是有意外的某个人出现帮她了么?
“嗯哼。”
凛回应得很欠揍。
“虽然你能依赖我这点,让我很高兴,但是……”太宰语气轻盈的说着,“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凛是不是有其他愉快的时光了?”
“没有你的时光都很愉快。”凛纠正他,“而且这不是依赖,是昨天晚上处理伤口和收留过夜的费用。”
太宰顿时笑开了:“过夜这个词听起来可真美好啊~”
凛:“……”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她的死缠烂打倒打一耙技能很难应对。
“让我过去没问题啊……凛今晚和我一起吃饭吧。”太宰打着商量,“我背上的伤口还是好痛,出门的时候都很艰难呢。”
“好。”
凛急着去武器库——她可不是单纯在和费奥多尔闹脾气。
太宰闻言,甜甜地答应了:“那我就去啦,啾~”
凛:“……”
精神攻击!
这是精神攻击!
收起手机,凛迅速朝着武器库那边跑去,算算时间,费奥多尔昨晚能那么做,她虽然没有收到这边的异动消息,但总觉得费奥多尔那种谨慎的态度肯定会做点什么。
即便有骸的幻术在,万一被看出来就完了。
凛从小道绕道武器库的后门,手指还没触上门扉,听